位于马里兰州的美国最大成品油管道运营商科洛尼尔公司的储油罐。 IC photo
科洛尼尔管道系统示意图
当地时间5月9日,美国突然发布进入“区域紧急状态”,由于美国最大成品油管道运营商科洛尼尔管道运输公司遭到网络攻击,导致连接美国南部和东部的一条燃油运输大动脉——科洛尼尔管道系统被迫关闭。如果危机持续,将推高美国油价,扰乱美国乃至全球能源市场。
暴露能源设施脆弱性
科洛尼尔管道运输公司是美国最大的成品油管道运营商,经营着科洛尼尔管道系统,该系统的干线管道始于美国西南部墨西哥湾沿岸的能源重镇得克萨斯州休斯敦,一路向东北方向延伸,终点在美国东北部新泽西州的林登。
干线管道1963年投产,总长2465公里,后来经过多次扩建,到20世纪80年代,干线总长达到4613公里。此外,连接干线管道的支线管道系统总长3800公里,连接着美国东部10个州的工业区,涉及亚特兰大、华盛顿、纽约等大城市,每天可输送多达250万桶成品油,包括汽油、柴油和轻质燃油等,承担着美国东海岸地区45%的燃油供应。因此,科洛尼尔管道系统也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成品油管道运输系统。
这条能源大动脉成了不法分子眼中的“肥肉”。当地时间5月7日,黑客对科洛尼尔管道运输公司发动网络攻击。该公司声明称,此次网络攻击涉及使用勒索软件,公司自7日起已主动切断部分系统网络,试图遏制威胁,这导致所有管道运营暂停,部分IT系统受到影响。
美联社称,这起事件是美国关键基础设施迄今遭遇的最严重的网络攻击。此事惊动了正在戴维营休假的美国总统拜登,他在8日听取了简报,美国政府也开始评估事件影响,将与州和地方政府合作恢复管道运营,避免供应中断。
为此,美国交通运输部5月9日发布进入“区域紧急状态”,放宽17个州和首都华盛顿的成品油公路运输限制,以缓解科洛尼尔管道关闭造成的燃油短缺。
距离美国总统拜登宣布规模达2.25万亿美元的大基建计划刚刚过去一个多月,这起勒索软件攻击事件,再次暴露出美国能源基础设施安全的脆弱性。
赎金或达数百万美元
科洛尼尔管道系统何时能完全恢复尚不确定,“黑”掉这个系统的元凶据称是一个名为“阴暗面”的专业网络犯罪团伙。他们对科洛尼尔管道系统植入勒索软件,对系统数据强行加密,然后勒索赎金,只有拿到赎金才会将系统解锁。一名消息人士说,黑客还窃取了科洛尼尔管道运输公司的数据。
“阴暗面”过去3年多次发起攻击,在西方国家造成数百亿美元损失。
科洛尼尔管道运输公司没有说明是否支付赎金以及攻击方是谁。有知情者表示,黑客索要的赎金或高达数百万美元虚拟币。而即便受害公司按照要求支付了赎金,出于安全需要也仍要关停运营实施维护,同时也会造成巨大损失。
科洛尼尔管道运输公司9日说,已着手重启管道系统,虽然干线管道未能恢复上线,但一些较小的支线管道已重新运作。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说,商务部将与国土安全部合作,解决眼下问题并确保燃油供应不受影响。按她的说法,针对基础设施的网络攻击正变得日益频繁。
近年来,利用勒索软件进行网络攻击的事件在美国屡见不鲜。网络专家表示,网络自动化攻击工具的兴起,用加密货币支付赎金的做法,都加大了追踪犯罪者的难度,加剧此类攻击。
美联社称,去年美国网络勒索攻击的平均赎金已上涨近三倍,达到31万美元,给医院、私营企业、地方政府以及学校带来数百亿美元的损失。拜登政府官员已警告称,这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近日,犯罪分子开始违法窃取数据,称除非支付赎金,否则会在网络上曝光这些数据。
为了打击勒索软件攻击,美联社称,美国司法部已新成立特别工作组。今年4月,负责网络和新兴技术的美国总统副国家安全顾问纽伯格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政府正在采取新措施,帮助电力公司、供水公司和其他关键行业抵御可能存在的破坏性网络攻击,获得检测和阻止恶意网络活动的核心技术。
或波及全球能源市场
美国气候政策实验室研究教授兼总经理贾菲称,这不仅是一条输油管道,可以说已经接近美国基础设施的“大动脉”。如果停运不会很快结束,美国汽油和柴油价格很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夏季驾驶高峰前飙升。
科洛尼尔管道系统被“黑”之后,美国汽、柴油期货价格当天就小幅上涨。5月10日,亚太市场开盘后,美国汽油期货一度上涨4.2%,至2018年5月以来最高。美国取暖油期货也上升至2020年1月以来的高点。国际油价方面,美国WTI原油期货价格上涨1.08%,至每桶65.59美元,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上涨1.1%,至每桶69.03美元。
工业控制系统专家表示,过去十年来,管道运营的系统越来越多地与计算机网络相连。能源和电力行业的关键基础设施公司也往往比其他行业在网络安全方面投入更多。如果科洛尼尔很早就检测到了勒索软件攻击,它的关闭是预防性的,最终的影响可能并不大。
此前,科洛尼尔管道系统的长时间停运曾导致油价飙升。2016年,科洛尼尔管道系统在佐治亚州境内发生管道泄漏事件,导致该管道系统被迫关闭超过10天,当时汽油价格每加仑上涨了30美分。业界人士认为,如果这次被“黑”的管道系统能在几天内恢复运作,将不会影响燃油价格。但如果管道系统面临长期停运,考虑到该公司的规模,影响可能会很大。
管道停运带来的挑战可能要在几天后才会显现,路透社称,一旦供应中断,人口众多的美国东海岸地区虽然可以从欧洲等地获得成品油供应,但这通常也会导致成品油价上涨,因为海外船运比国内供应成本更高。
综合新华社、上观新闻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