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红
初夏的水,波光粼粼,纵情欢歌。初夏的山风情万种,鲜花竞放。初夏的鸟儿在炫目的阳光下,拍打着翅膀,哼着情歌凌空翱翔。在万物生发,气候宜人的初夏,生长在胶东山岭的大樱桃,却像出水的芙蓉,超凡脱俗、自然天成,在自然界中“冠压群芳”,成了初夏季节一道亮丽的风景。然而,她们最吸世人眼球的,不是给满山遍野带来了“横空出世百媚生,万绿丛中朵朵红”的美景,而是这帮“后宫佳丽”竟倾城“出嫁”,全部成了初夏季节的“新娘”。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世间繁华而热闹,一直苦居深山、孤守一枝的樱桃也开始耐不住寂寞,变得春心荡漾,妩媚多情起来。她们分别穿上玫瑰红、紫红、浅黄色的旗袍像天女下凡一般,一群群一簇簇烦躁不安地蜂拥在树枝上,等待着“嫁出”时刻的到来。 果农们知道樱桃的脾性,在九分熟时,就及时把她们摘回家中,思量着“花落谁家”,才能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利润。为此“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们一旦给“女儿”定下了“主儿”,就开始起早贪黑地为她们准备着梳妆,待迎娶的客人一到,这些“美人儿”就立马“上轿”得意洋洋地奔向“婆家”。这些“出嫁的新娘”,在这个令人心醉的五月那真是出尽了风头。 同是“出嫁”的“美女”,因为“嫁”给的“主儿”不同,她们的命运和身价也是千差万别。 她们当中最幸运的是涉外“婚姻”。如果被选“嫁”给国外,那就是“皇后”的命运,不但众人拥戴,身价倍增,“父母”先是战战兢兢地把她们捧在手心上,再毕恭毕敬地送到“轿子里”,然后风风光光地乘坐飞机、轮船漂洋过海,最后体体面面地奔向“爱人”的怀抱。如果说远“嫁”异国的“新娘”得到了“皇后”般的恩宠,倍感荣耀和风光,那么“嫁”给国内大中城市的就是“贵妃”的地位和待遇,她们依然可以被包装得体体面面,乘坐着飞机,甜甜蜜蜜地去找她的“婆家”。而嫁给果农周边区域的“新娘”,得到的就是“宫女”的待遇了。她们可以穿戴体面,像千万村姑出嫁一样,可以被“婆家”恭恭敬敬地请进家门;她们当中境遇最差的,就是“嫁”给刺猬了。如果和刺猬联姻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那命运可就惨喽。要说樱桃和刺猬配对,是“天仙女”与“丑八怪”结合。他们想走在一起,用诗人泰戈尔的话说,是“鱼”和“飞鸟”的距离。这种“婚姻”要多荒唐有多荒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令世人惊叹的是,奇丑无比的刺猬,有着猪一般的智商,熊一样笨拙的身体,却以它的奇招,将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它先是在樱桃树下晃动樱桃树干让“娘子”们落在地上,然后滚动自己仙人球一样的身体,串糖葫芦一样将“娘子”串在身上,最后,像猪八戒背媳妇一样把“新娘”背回家中。虽然“新娘”在它的背上叫苦连天,有一万个不情愿,还是得乖乖地跟着它走。因为,这些美丽的“新娘”稍微一动,自己就会粉身碎骨,倒被看成是为它“殉情”。所以,精明的“新娘”虽然吃尽了苦头,也只好死心塌地地任刺猬折腾。这种“出嫁”是令百姓心碎的,除非把刺猬开出球籍,否则,谁也毫无办法的。好在当今农村,刺猬已经寥寥无几,所以,“嫁”给刺猬的“新娘”也就少之又少了。 在初夏的季节,胶东半岛的大樱桃像下凡的美女,羞花闭月,美丽绝伦。她们化作山的笑靥,水的精灵,最后,以“新娘”的身份奔向四方,不但成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更激荡着果农心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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