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答的游戏认真你就输了
2016年06月14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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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耕耘
前日当朋友问起,你了解分答吗?我一愣,脑海里闪过一款昔日的碳酸饮料“芬达”。呵呵,幸好我没吱声,否则难免有“聋子瞎打岔”的尴尬。默默在网上一搜,原来它是果壳开发的语音付费问答应用,走俏蹿红,成为所谓“知识变现”的新通道。
“分答”,望文生义,即一分钟的回答,秒秒都能变钱。它带来福音,仿佛大量“知道分子”终于迎来春天,奏响了“知识就是硬货”的诱人序曲。表面看去,分答的飙红颠覆了知识免费廉价、理应共享的强盗逻辑,将“付费才能共享”作为一种思维意识,输入到当下每个人的大脑皮层沟回里。
事实上,这不过是一次“知识意淫”的游戏。分答完美做到了“游戏产品的开发”:提供游戏平台,设定游戏规则(怎样分成、如何偷听),至于提问者、回答者,不过都是玩家而已。从王思聪引爆分答,就能看出其中端倪:这将是网红、明星和大咖们“暴露”、展示的又一战场。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看是否太过褊狭?毕竟很多行业能手、专业人士都已进驻这一平台答疑解惑。然而,分答的规则决定了它的海拔和深度。它一面将付费阅读的好习惯借用、推广,一面又无力提供知识获得感。如果动动脑,就会发现“一分钟语音能回答的问题”往往既不是专业知识,也并非心得体会,它充其量不过是常识、判断、情绪、套话或隐私。当你去门诊多问医生几个为什么,医生会不屑地告诉你:“我学了那么多年,三两句就能给你说明白?”60秒能给你传授知识,你以为分答是“大师集结号”?
这里还未包含:口齿不清、口吃结巴、南腔北调、一堆“然后”废掉的秒数。要清楚地总结陈词,就需要回答者字正腔圆、字字珠玑、句句箴言。你以为每个回答者都是辩论赛选手?“必须用语音回答”这个规则,纯属出于游戏的猎奇。其实,它的用意很明显,利用语音牢牢圈住一批声控人群的癖好。声音永远不会和知识有关,却能满足一些提问者的想象。“偷听”的耳朵甚至能听出这声音是否性感、知性、狂野或者公主病。
“偷听”的功能更值得我们玩味。我想它足以让你检讨:你是否总在各种聊天群里默默潜水,窥视别人聊天?分答告诉你,白听没戏,交出一块钱,才能“偷听”。这真是一个格调不高的“进步”——偷窥是可以的,但要付费。“偷听”功能的收益由提问者和回答者平分,甚至“偷听”的收益远远超出提问者的支出成本。这种规则简直具有了隐喻意义:收益在于提问者噱头挖掘和回答者隐私暴露的配合演出。越能引起“偷听”的问题,越是好问题。
变现思路无疑催生了一批所谓“中国好问题”:请问富豪你买不来啥东西?请问你的择偶标准是啥?请问你在女朋友身上花多少钱?难道这些提问者都是“狗仔”退化而来?
大批网红的狡黠在于,他们的回答用废话代替假话,说了套话却不说真话；遇到长问题会说:详见我的文章链接,遇到不会的又说,我把钱私下退给你。分答也暗合了一种平庸的懒人思维,所谓“轻盈地获取”就是用别人的脑子回答自己的问题。你的脑子是否寄存在别人的篮子里?也许这种“上纲上线”很没必要,回答与提问本就是娱乐精神的表演和围观。
知识变现、共享经济或许只是分答的口头禅,潜台词却是在说:我们只是游戏,认真你就输了。看病要去医院,学习要去读书,经验要凭实践,成功需要教训。分答其实只提供缩水版的鸡汤、脑筋急转弯的小聪明、付费版的真心话大冒险等诸多玩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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