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
岁末年初,央企负责人晒工资了。据1月3日《每日经济新闻》报道,各大央企负责人在2015年的税前薪酬,最高达到上百万元,最低竟然仅为四五万元,平均水平大致在50万元到70万元左右。而在所有央企中,招商局集团公司的两位负责人获得的税前薪酬最高为120.24万元。
除了央企负责人自己晒出的工资条,还有更权威的。国资委考核分配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在2015年度,111家央企的负责人所获得的税前薪酬,既有高达上百万元的,也有仅获得四五万元的。不过,这与该央企负责人在2015年度实际到该央企工作的时间有关。
央企老总的工资曾经是一个谜,让公众联想颇多。民间普遍认为,央企老总是“红顶商人”,既拿高薪酬,又有行政级别,堪称官商通吃,资源尽得。全球危机带来的市场不景气,央企老总降薪、工资透明化和国企改革、提高国企利润上交财政比例,成为社会热点话题。在此情势下,国资委也连发红头文件,要求规范央企负责人薪酬待遇。
现在的央企负责人薪酬收入,开始渐趋透明化和公开化。除了央企负责人的主动公开,公众也了解了央企负责人的薪酬组成,即“税前报酬=应付薪酬+社会保险、企业年金、补充医疗保险及住房公积金的单位缴存部分+其他货币性收入(境外补贴)”。
看上去很复杂,但是很必要。央企负责人乃至其他高管,当然也包括所有国企高管的薪酬水平,公众都有权利知道,国资委也应让公众明白央企国企高管的薪酬组成,唯此才能进行有效监督。央企负责人年终晒出工资条,是主动公开,值得肯定。只要公开透明,“天价”薪酬也不会引起公众非议。
有趣的是,除了晒出工资条的央企负责人,还有一个专门拎出来的央企薪酬信息——据社交媒体出现的疑似中国联通的通知显示,2016年终奖取消,从集团一直扣减到省市,12月仅仅发放正常的挂钩清算工资,似乎连绩效奖励也没有。原因是,联通2016年公司效益不好,净利润为负。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拥有股份制基因的央企联通,薪酬水平直接和市场挂钩,符合市场规律。当然,网上释放的信息有些模糊,如果说联通负责人的工资条晒出来,也能体现出和利润挂钩的市场逻辑,高管和普通员工“同甘共苦”,那就为央企高管晒工资条的市场风景锦上添花了。
收入分配水平存在行业差距的现实下,央企国企高管工资的阳光化具有消弭仇富怨气和戾气的作用。众所周知,央企国企不是纯粹的市场主体,也未真正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央企国企的负责人还拥有相应的行政级别,高管行政化的后果是央企、国企和中小微民营企业享有不同的市场待遇,前者享有比其他市场主体更多的政策特权和融资待遇。由于缺乏真正的市场竞争,央企国企聚集了太多的过剩产能,也形成了行业性的垄断色彩,更容易让央企国企高管因权生变、因利而腐。
正因为如此,央企国企改革才被提上日程。公众反应最强烈的就是对央企国企高管限薪,为之国资委也多次出台红头文件限薪,而且强化央企国企高管薪酬信息的披露工作。此外,就是加速央企国企的改革进程。央企国企的系统化改革,核心内容其实有二:一是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造,让民资注入央企国企,不是浅尝辄止的资金注入,而是深度的股份改造,使央企国企变成真正的市场主体；二是央企国企高管聘任制改革,通过“海选”职业经理人的方式,去央企国企高管的行政化。
如果这两项核心内容改革到位,央企国企高管薪酬水平是高是低还是限,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央企国企高管晒工资条,不过是现实语境下的次优之举。(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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