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存伟
十三年前,女儿还不到一岁。因为我与妻子从女儿几个月时就开始给她读书,所以她已经对书有了浓厚兴趣,醒着的每时每刻都会让我们讲故事。刚刚会走路,她总是抱着书,摇摇晃晃地追我:“爸爸,讲!”一起出门晒太阳,我们也会带着书,随时随地应女儿的要求给她讲故事。
有一天,我们外出没有带书,女儿想听故事,我就胡乱编了一个童话。没想到,女儿一下安静下来,一个劲地让我继续讲。看她听得津津有味,我想也许我可以编点童话吧。
于是,从女儿一岁左右,我开始有意识地给她编故事。故事即时编述,当时讲过,事后并未记录下来。
后来,我发现即时编故事会经常卡壳,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女儿不满意。于是,我有意识地提前写出故事,打印下来给孩子讲,这样效果好多了。后来,攒了几十个故事,订成册,女儿十分喜欢,时常拿着这本“书”追着我讲。
现在,女儿已上中学,不会像小时那样追着让我讲故事了。她已到了不相信童话,有时稍稍叛逆的年龄。但我曾经讲过的那些童话还在,今年春天由吉林美术出版社结集出版,它们是《给月亮洗洗澡》《让我们一起救一棵树吧》《狗尾巴草的梦》等三本书。
捧读自己的三本书,内心无比幸福。幸福并不是因为出版代表自己有了一丁点儿写作成绩,而是这些童话见证了女儿的成长记忆,是亲子陪伴教育的幸福。
在这三本书中,有一个主人公是一个花生米般大小的小朋友,他的名字叫花生人,他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花生的红衣,性格活泼,行为有些冒失,但乐于助人。我清晰记得这个人物形象是和女儿吃花生时共同想出来的,有段时间,女儿真的相信有个花生人每天跟她上幼儿园,每天去小区的花园里玩,甚至睡觉也和她在一起。后来,女儿还在居住的锦园小区内认识了有三层楼高的一个巨人,于是,花生人也与巨人成了好朋友,他们之间在小区的花园内发生了更多离奇的故事。女儿在童话中长大,这个小小的人儿和三层楼高的巨人在她的成长中有着重要意义,少了独生子女的孤独,多了相互牵挂,多了相互照顾,无疑益于她的成长。
伴随着书中的童话,伴随着孩子一起成长,我似乎也在变小,回到童真中,时常奇思妙想:螃蟹能“竖着”走吗?青蛙怎么被别人推到河中?小骆驼不喜欢自己的驼峰,狐狸想拔小刺猬的刺,小兔子异想天开地想要有一对翅膀……当我蹲下来,和孩子一样想的时候,真的感觉童话像露珠一样晶莹剔透,从中让我看到了我的过去,看到了爱心,看到了梦,使我的内心在俗世中充满了幸福。
其实,给女儿编童话时并未想着将来能够出版,我想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三本书中的童话没有迎合市场,没有功利,是内心对女儿的爱化为的文字。我的第二个孩子现在已经有五个月了,也喜欢听故事,拿着我的书,会盯着插图装模作样地看……但他太小了,这个阶段适合听童谣,我开始给他编童谣了:“小葫芦,葫芦小/葫芦里面装着宝/什么宝呀?不是金/不是银/肚子里面有学问。”是的,我的儿子小名叫葫芦,妻子说给女儿出版了童话,也要继续好好编,将来给儿子出版几本更好的童话。
我想,我会继续给儿子编童谣,编童话,会再出版一本又一本书的。因为,我爱孩子,我爱书,爱这个充满烟火之气的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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