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绝恋
2016年01月1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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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未浓
对于命运的那份感动要追溯到幼儿时期。倘若可以相信命运的话,我敢说,在那苦难普遍流行的年代,恩惠像无根的浮萍,找不着归属的上帝。
上世纪70年代初期,我来到一个中农家庭里,一头老黄牛和一辆胶轮车是我家值得骄傲的财产,这也许是我家被划为中农的主要原因吧。爷爷的爸爸那时也有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吧,我就记得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那辆旧式的木轮推车吱吱嘎嘎地响,爷爷的爸爸在前边推车,我像影子紧跟在后边走。爷爷常年在一个山坡的脚下护林,每隔四五天,爷爷的爸爸便推着那辆木轮推车去给爷爷送饭,总是大包大包的玉米面煎饼。那辆木轮推车在那条蜿蜒的路上往返颠簸,不知有多少个来回。爷爷的爸爸白白的胡子随风飘荡,像暖暖的阳光,抚摸着我幼小而澄亮的心灵。我的童年是跟随着那辆木轮推车度过的。现在想来,有时一段路即使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不起眼,却往往是你一生或很长阶段的人生局限。
爷爷的爸爸在1980年离世了,我唯一的遗憾和过错是那个时候还不懂得离世是永远不见了影子,在那一刻竟没有悲伤和苦痛,更没有像大人那样哭得涕泪涟涟。在两年后爷爷因病去世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死原来是从此永远不见了踪影。在爷爷的遗体被厚厚的木棺封闭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滴落了……生命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在苍茫的历史长河里,人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暂和微不足道!
有人说,经历了死亡,经历了亲人的生死离别,会使人变得更深沉、更懂得生命的内涵和外延。那种对生命的认知和对生活的渴求像一道红色的光,时时在我幼小的心灵中闪动。我知道,我是在抓着那条生命的线执着而坚韧地蜗行。对于一个人来说,在艰难困苦中,即使是一棵临风而立的小草,也会给他带来无限的生机和希望。往往是因了一棵小草或者其他细微的东西,我们用力抓住了生命这棵大树,奋力向上攀援,毫不松懈。
奶奶在世时不辍劳作。她常常对我说:庄户人家一分辛苦一分收获。穷要讲志气,富要有良心。我就常常看到奶奶手里拿着麦莛儿,不停地编来编去,长长的草辫子垂了满地,还打着卷儿。奶奶编着草辫子,把那悠长而艰辛的岁月也一点点融了进去。即便是在清闲的日子,奶奶也是闲不住的,她把玉米莛儿用水浸泡了,编织成很实用的笊篱和锅盖,分给邻居用。奶奶的勤劳与善良影响了我,继承和保持这种优良传统也许是对奶奶最好的纪念。在我心里,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信念了。人的一生可以抛弃很多多余的累赘,轻装前行,唯独良心不能丢弃!
对于生命,有了那份执着和独特的感受,还有什么遗憾呢?
大学毕业后,我到了一家小型煤矿工作。那是一个偏远而荒凉的地方,煤矿的南边汶河水四季长流不止,那一道浑浊的水域封锁了我的视线,我看着河水一天天不见清澈而心里流血。其实,我一直被丰实的生活感动着,虽然那儿依然浑浊如初!
我一直站在彼岸凝望那片辉煌,我听到一种声音以光的方式渗透在我的生命中。我手持锨把、手握钻机在井下挥汗如雨,我那握笔的手慢慢爬满了老茧,身体渐渐瘦了下来,可那种叫做意志的东西却愈来愈坚强。劳动是可以改造一切的,从劳动中可以体会到生命的深一层意义,人真的是没有受不了的苦,但却有享不了的福。有时,苦难对一个人的成长是多么重要!
生命的活水在我们四周荡漾,啜饮一口就有鲜花的芳香。伸手我们可以抓住幸福的臂膀,举足就能感受到生命的辉煌。只要真心面对每一天升起的太阳,每一声呐喊都会化为生命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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