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清
自幼喜欢读书,缘于我有一个在乡镇中学教语文的姑姑。小时候,姑姑的小书房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每次进去就不想出来,《青春之歌》、《万山红遍》等长篇小说几乎被我看了个遍,还有不少是古典文学方面的书籍。在浓浓书香的熏陶和姑姑的指导下,我的作文经常成为老师在班上朗诵的范文。
上小学四年级时,我拥有了一个小书架,是我给同学写了5篇作文的回报。这是一个竹制的小书架,用细竹编制而成,上下两层,两端弯成漂亮的弧形,很精致,是同学的篾匠父亲做的。小书架占据了母亲的五斗橱柜面的一个空间,上面摆放的是我的一些已经用过的课本。九口人挤住在矮矮的两间瓦房里,我多么想拥有一个像姑姑那样的书房。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从小到大,馥郁的书香伴我一路走来,在我的人生旅途上温馨弥漫。记得那年高考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我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错过了高考时间。那时候身心的疲惫远比身体的折磨痛楚,见我无精打采萎靡不振,姑姑给我带来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俄国长篇小说我以前在姑姑的书房看过一次,同样是保尔·柯察金不畏困难、勇敢坚强的故事,身处逆境中重读这本书,让我有了跟以前阅读时不一样的感受。特别是书中主人公的原型——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全身瘫痪、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以惊人的毅力和意志写出这篇小说的不平凡的人生经历深深鼓舞了我,让我的心房重新被阳光照亮。
参加工作后,单位分给我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我将阳台用玻璃封闭,终于有了一个狭长透亮的阳台书房。我特意书写了一幅刘禹锡的《陋室铭》贴在玻璃上,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来勉励自己。那时候,我的工资大多用在买书上。婚后第十八年,我终于拥有了一间真正意义上的书房。那时候,我盖起了一栋两层小楼,将一个20平米的房间作为书房使用。
2004年夏天,人到中年的我下了岗,来到远离家乡的城市打工。离开了老家宽敞的房子和书香满满的书房,我租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房里,但我的读书爱好却并没丢掉。应我的要求,房东给我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书柜,但多年的城市打工生活,让我的藏书量不断增加,小小的居室根本不能满足我的藏书容量,妻子就常常抱怨我的书将小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就在这时,我工作的单位给我分配了一个书柜,摆放在办公室里,这真是一场及时雨,一下子解决了我的藏书问题,每天需要看什么书,下班时就带上一两本回家。
作家池莉说过:“如果把生活比喻成创作的意境,那么阅读就像阳光。”每当置身于书香世界,我就会对这句话多了一层理解,很快忘记蜗居的逼仄和异乡的漂泊之感,一缕绵绵的书香气息,顿时在心里徐徐地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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