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文人的“正”能量
2014年02月1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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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习近平总书记来山东考察时指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盛,总是以文化兴盛为支撑的,对历史文化特别是先人传承下来的道德规范,要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有鉴别地加以对待,有扬弃地予以继承。
  山东文化名人辈出,与齐鲁文化底蕴深厚不无关系,而一个文化世家,往往是一个地域的文化高地,其家风为学引领和影响着当地的社会风气。
  我们推出“厚德山东·齐鲁世家”系列报道,每周一期,还原一个个声名远播的家族的故事,在丰富对历史的理解外,更希望给今天以启迪。
  首先出场的是聊城傅氏家族,自清朝兴科举夺得开国状元,聊城傅家先后近百人科举入仕,不仅无一贪腐,而且多勤勉建功立业,成为官宦家族的传奇。
  从读书、为人到做官,深入洞察这个三百年家族的文化谱系,傅家文人急公好义、刚正清廉的“正”能量仍待不断挖掘。
  本报深度记者    张榕博
本报《今日聊城》记者 孟凡萧

“喜门”
  春节刚过,城南傅氏先茔的黄土上,鞭炮红纸留下厚厚的一层印迹。
  几天前,傅家的后人们先后来到傅氏先茔,拜“阁老”爷爷。
  在聊城古城,傅家族人曾聚居在古城北门东边的“相府”,毗邻东昌湖,沐浴了几百年黄河与运河交汇带来的南北文化气息。不过如今傅家在聊城的几百后人大都散居四处。此外,曾有一支闯关东未归,还有两支分别在台湾和美国定居。
  得知傅家宗族位列齐鲁文化世家,十几位年过70岁的傅家老人聚到一起,回顾忆往。可惜连生于解放前的傅家长者们都对曾经的辉煌没有了记忆。
  唯一能够唤起他们集体记忆的,就剩城南傅氏先茔等故物了。
  傅氏先茔在“破四旧”时被完全破坏。长者回忆,过去先茔只在族中出状元时,才会敞开大门,这茔门也有个别名:“喜门”。
  曾经的傅氏先茔宏大气派,喜门内的石牌坊石刻楹联一对,记载着祖先傅以渐的功绩:“赫赫阳功泽庇百年状元后,煌煌诰命同称三代宰相家”。
  清朝顺治三年,傅以渐考取清王朝的首个科举状元,从一介布衣成为六品官员,此后又“累迁”、“擢升”多次,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授太子太保,加少保。由于是康熙皇帝的老师,遂被人称为“阁老”。   
  傅以渐之后,傅家三百年间产生了进士、举人、贡生等不下百人,傅氏家族成了聊城当地的科举世家,科举入仕的读书价值取向渐渐成为家风。
  解放前,傅家祖宅上尚有当年康熙前来凭吊时留下的两块“相府”和“状元及第”的金字牌匾。
  不过,如今的聊城傅家已是昨日黄花。
  2013年,“文革”被毁的傅家先茔重启修缮,族人也共议重绘“傅阁老画像”。
  一位傅氏族人说,听说政府在古城改造中要重修“相府”,“虽然不能一时把过去的学风和家风寻回来,但等这些祖先的‘遗物’重新修起来,至少可将祖先勤学和政治宽厚的品行告诉后世。”
“不读书,以后怎么办?”
  400多年前,在聊城古运河边,37岁的老书生傅以渐回眸张望薄雾中的故乡,在这条李自成大军刚刚败退下的路上,他正逆行北上赶考。
  1609年,傅以渐出生于重视诗文的商贾家庭,少年时的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但在他科举小有成绩时,却赶上明末政治腐败、政权动荡。眼见入仕做官无望,很多书生都辍学,唯有傅以渐一直坚持读书,坚守家人冀望的读书登科之路。
  相传,李自成曾派大军围攻聊城,全城人心惶惶,但傅以渐仍在书院里不走。
  “贼子来了,还读书做什么?”有人提醒他。
  傅以渐回答:“如果天下有真正的天子出现,还是会用读书人的,我们不读书,今后怎么办呢?”
  当清朝第一次举行会试时,傅以渐得中贡士,再经殿试,考中状元,从此改变了自己,也悄然改写了家族近300年以务农和经商为生的历史。
  不过在清王朝建立之初,满汉矛盾持续紧张,宫廷争斗频发,傅以渐虽勤于政务,但自感前途凶险,最终引身告退,回到聊城。
  历史似有惊人巧合。二百多年后,值清朝末年,家道中落,朝代更迭时的危机感重现傅家。
  作为5岁进私塾,11岁便读完了十三经的小神童,傅以渐第七代孙傅斯年被家族寄予厚望。
  傅斯年一共三次离开家乡,第一次离乡时年仅12岁。他被曾经得到傅家资助的进士侯雪舫带到天津,求学天津府立第一中学。
  傅斯年在民国二年夏考入北京大学预科,接受西式教育后又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同学回忆他数门功课平均成绩接近95分,人称学校中的“现代状元”,颇受李大钊、陈独秀等人的赏识。
  不过傅斯年一点儿也不欣赏自己的状元祖先傅以渐,不齿于他投清“卖国”,但傅斯年对新时代“拥抱”之热烈,更甚于傅以渐。
  在北大,对于西学,特别是自然科学,傅斯年热情很高,后来还创办杂志《新潮》,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一面旗手,还到欧洲深造。曾钟情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普朗克的量子论,但傅斯年却放弃了对学位的追求,留学没有拿到一张文凭。
  “读书究竟为什么?”留学不求名,做事不做官,在秉承了先祖朴实的学风之外,傅斯年曾在《同学录》中重新解读了先祖传下的读书观,“读书只是一种路径,一种手段,并不是目的地所在。”
  (下转B0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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