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萧军合影
◤萧红写给萧军的信
本报记者 师文静
信札拍卖
不只文化大家受青睐
据匡时发布的信息,萧红致萧军的三封信拍卖估价在3万至5万元之间,最终却分别以34.5万元、32.2万元和64.4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萧红信札成交价远高于预期,也说明名人书牍在拍卖市场上所受的重视。
圈内人士估算,名人信札、手迹这些年年均涨幅逾三成。在十几年前,几百元一件的书信比比皆是,近几年拍卖市场名人信札超越百万元的常见。行情看涨,越来越多的拍卖行开始推出名人信札专场。
据了解,国内名人信札最早拍卖始于1994年,当年即便是书画大家徐悲鸿的信札,每封估价仅6000元却流拍；在2004年,徐悲鸿这批信札以24.2万元拍出,平均每通8万元。此后信札拍卖逐渐拓展到陈独秀、梁启超、胡适、陈寅恪、徐志摩、鲁迅、茅盾、朱自清等非书法领域的文化、政治大家。嘉德2013秋季拍卖会上,鲁迅致陶亢德200余字的函以655.5万元的天价成交,当时引起轰动。近年郁达夫,甚至萧红、萧军等现代作家圈子也受到关注。
上个月,在中贸圣佳春季拍卖会上,包括梅贻琦、蒋梦麟、吴宓、冯友兰在内的民国名人信札、墨迹,实现百分之百成交。
近年来,在艺术品市场趋冷的情况下,近现代名人信札却能得到藏家的青睐,说明市场对兼具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的书札手稿有了进一步认同。山东恒昌拍卖总经理杨宁告诉记者:“名人信札、尺牍与文人书法基本上属于同一个板块。这些年来信札板块的大热,也是受书画整体市场的影响。”
名家隐私
成为价值的一部分
名人信札是研究历史的重要资料。山东籍收藏家荣宏君就根据收藏的几十封与刘海粟、徐悲鸿有关的书信,写成了《世纪恩怨——徐悲鸿与刘海粟》一书。荣宏君说,书信收藏界有不少收藏者都在收藏小有所成之后,写出一些有研究价值的著作。
但是,书信内容涉猎各个方面,更多的是展示文化大家的另一面。如张大千的私人信件表明他不仅是谈情说爱的高手,还是一位美食家。他的书信内容中就有很多认真书写的宴会菜单,这也成为重要的收藏品。
信札还涉及文化名人的隐私,这些会成为研究他们生平的一些辅助资料。当然在拍卖中,这些名人隐私也成为价值的一部分。郁达夫致“杭州第一美女”王映霞的八封情书的拍卖,就让他所写的“我很真心,我简直可以为你而死”等情话成为大众消遣的对象。近日刚完成交易的萧红信札中,她向萧军诉说病痛、写作甚至有夫妻之间的小抱怨等内容,让大家看到了教科书之外的萧红。
杨宁认为,“书札本身的艺术性相对低一些。作家在写信的过程中对艺术性的追求不高,即便是漂亮的信札也不是一件完整的书法作品。但信札是私密的,它最大的卖点就是谁写的、写给谁、写了什么。书札的内容涉及名人工作、生活以及对时事的评价等多方面,有很多细节,而且大多是发自肺腑之言,是说真话的,信札的文史价值和研究价值更大。所以很多历史文化名人的书信,都会在文末附加一句:‘阅后付丙’。要求读信人看完了就烧掉。当这种书札流传下来,内容就会成为主要卖点。”
纠纷不断
信札拍卖缺规范
对于名人信札的公开拍卖,也引发了不少归属权、著作权的争议。
2012年,一家拍卖公司集中拍卖钱钟书及其夫人杨绛的几十封书信。为此事当时年界102岁的杨绛公开反对这些信件和手稿拍卖,并打算亲自上法庭维权。
此事也引发了关于名人尺牍、信札的发表权、展览权、隐私权等一系列知识产权问题,并引起了大讨论。当时,文著协总干事张洪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建议建立名人书信公开或拍卖征询制度,受信人想要公开或拍卖,需要征得写信人同意,当写信人离世,至少该征得其家属同意。
其实,在当下的书画市场,混乱现象也不少,最为严重的就是名人信札造假,市场曾出现徐志摩等人的假信札。作为资深的书画市场专家,杨宁告诉记者,近现代文化名人的信札造假其实简单。“名人所用的信纸一般都是批量生产的,肯定有流传下来的空白纸张,这就为造假提供了原材料。同时,名人信札的书写,因为私密性,与他们公开的字体不太一样；再加上大部分人不了解文化名人写信的行文习惯,导致名人信札很难鉴定真伪。”
专业性强
不适合所有藏家
综观目前的名人信札手迹市场,名气无疑是第一位的。名人信札在当下的走红只是遵从了“物以稀为贵”的市场法则。一幅齐白石的画作足可以抵上100件朱自清的信札,可齐白石的作品存世量以万计,但朱自清留在民间的手稿不到30件。所以,当下名人书画的火爆也可以理解。
杨宁表示,其实大家买的不是书法,买的是内容。“同样是一个作者的信札,如果写的是家书,就不太值钱；如果信里面讨论的是学术内容,或者探讨重大事件,就很有收藏价值。比如梁启超等人的信札内容,若是谈论对时事的看法,就值得花大钱收藏。但是这个市场还是集中在民国信札,这些名人在中国文化界影响深远,信札受热捧在情理之中。”
谈到信札的前景,杨宁则称,现代的书画、信札只要是经过历史考验,被认定有一定的价值,市场前景都不会差。“不光信札,包括古籍、碑帖等一般也没有问题。将来的市场,也会与书画一样正常地起伏。我个人认为,信札、尺牍的拍卖在未来不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市场,因为信札的欣赏性和悬挂性不强,基本上买了信札读读就收起来,或者收藏在专业机构里了。”
同时鉴于信札的特殊性,业内专家不太建议大众去收藏,因为信札需要收藏者全面了解名人的思想脉络,才能判断其价值,一般藏家跟风缺少专业性。此外,信札一旦经过公开拍卖,对其内容的关注度会随着成交而降低,再次拍卖有可能不会引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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