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洪鲁
我的家乡在鲁西南平原——菏泽曹县,据说这一带是厨师鼻祖伊尹的家乡。千百年来,故乡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创造灿烂文化的同时,也烹饪出各种美味佳肴并世代流传下来。这其中,我最喜欢的要数家乡的早餐小吃,吊炉烧饼、火烧、面泡、水煎包、油茶、菜盒等。
小时候,我很少到街上去吃早餐。那时我们刚从农村老家搬到县城,日子拮据,勤俭持家的母亲总是早早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我那时特别期待麦收季节,因为每年这个时候,父母都会回老家收麦子。临走前,母亲通常会超标准地留给我们姐弟俩麦收期间的生活费。无人照料的我们通常会兴奋地到街上买着吃。
那时一碗油茶一毛钱,我和姐姐要合喝一碗。聪明的姐姐总是让老板把一碗油茶倒成两份,次数多了,精明的老板发现这样会倒得多,后来就倒到一个碗里,让我们自己分。
现在每次和姐姐说起,我们姐弟俩心里都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不是在意那点油茶,而是感叹那时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其实和街上的早餐比起来,我最钟爱母亲做的炸丸子。母亲炸的丸子色泽金黄,口感酥焦。小时候,日子拮据,吃剩的馒头块也不舍得丢掉。为给我们姐弟改善伙食,母亲过段时间就会把这些馒头块搓成屑,掺杂粉条和少量米饭粒,入油炸成丸子。
我钟爱它,不仅因为绝美的味道,更因为它承载着母亲对生活的希冀与企盼,同时也包含着对儿女的疼爱和关心。现在想来,母亲是用极简的食材糅合人生百味做出美味珍馐,于艰难生活中用细腻的爱为我们捕捉幸福。
岁月蹉跎,母亲今年已经67岁,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现在母亲含饴弄孙,日子平静无忧,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我们准备早晚饭。当然,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求母亲做一顿炸丸子。我想我无疑是幸福的,更幸运的,因为我能每天吃到母亲做的饭菜。味至浓时即家乡,母亲安在便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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