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线广播,难忘的声音
2014年11月1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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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广勋
  “有一种声音陪伴我成长,有一种声音激励着我的梦想,有一种声音带给我欢乐,有一种声音令我终生难忘”——这就是有线广播。
  上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有线广播是农村最现代化的通讯、宣传工具,家家户户都通有线广播。清晨,我在《东方红》的播音开始曲中起床、上学;晚上,在《国际歌》的播音结束声中进入梦乡。当时,群众最爱听的是新闻、评书连播、天气预报;干部最关注的是播音结束后是否插播公社开会和工作部署的通知。有线广播在人们政治、经济生活中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但我与有线广播真正结缘并结下深情厚谊,始于1982年。当时,我在乡镇中学高中毕业,4个毕业班包括复习生在内全部榜上无名。名落孙山的我回到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当兵没门,“接班”没份,就连干个民办教师和临时工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
  百无聊赖之际,突然想起自己初中曾获过全公社作文竞赛第二名,于是斗胆开始了给县广播站投稿的“地下行动”(怕别人笑话)。听说投稿需要方格稿纸,于是把上学时没用完的作文本撕下,将评语栏剪去用来誊抄稿子。由于村里不通有线广播,便在稿子投出四五天后,借邻居家自行车骑着到县城商业局院内,听与之相邻的广播站院内的高音喇叭:一是听自己的稿子用了没有,二是听别人稿子是咋写的。由于新闻播出正值中午12点下班,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村青年在院里乱转悠怕人家把自己当小偷看,便到院内厕所里假装解小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我在厕所里听到了自己的“处女作”——《后朱果村为结扎妇女义务献鸡蛋》。尽管只有寥寥百十字,但当时心是怦怦直跳,返程30里的路骑了半小时就到了家。时间不久,便收到广播站寄来的1元稿费。如今,我已发表稿件数千篇,但唯有这篇刻骨铭心,也唯有这篇稿件在心目中的分量最重。
  当时,我最羡慕的职业是乡镇广播站的工作人员——可以每天听到县广播站的新闻;最羡慕的工作是广播线路管理员——可以自己把不通的广播线路修好;最大的遗憾是未生在乡镇驻地——否则不仅可以听到有线广播,写了稿子还可以随时寄发而不用借自行车专程到镇邮局投稿。 
  然而,由于自己求教无门,连最起码的消息、通讯都分不清,写出的稿子“四不像”,在第一篇稿子播出后,投出的稿子就如泥牛入海。我也曾几次带着稿子准备到县广播站求教,但“自卑+内向”的性格,使我虽几次在广播站门前徘徊,但始终未敢造次入内。直到下班后,才敢进去透过编辑室的玻璃窗户看看编辑室是啥样。看到编辑桌上盛稿件的文件筐,觉得它是那样的神秘、神圣。
  屡投不中的结果使自己信心全无,不由自叹“握锄杆的手不能握笔杆”。然而我辍笔一个月后,一位给我写作之路带来根本性转折的人找到了我。1983年深秋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地里种小麦,弟弟领来一位骑自行车的陌生人。他自称是县广播站的编辑王小根,见我最近没投稿,想必是气馁了,这次专程来找我。蹲在地头短短十几分钟的教诲,使我增添了继续写下去的信心和勇气。从此,王老师经常写信指教并寄来学习资料和稿纸,20多年过去了,王老师用广播站牛皮信封寄给我的《山东广播》杂志,至今仍连同信封一起一本不少地保存在农村老家。       如果没有有线广播,我根本不可能走上写作之路,也许至今仍走不出家乡那片厚重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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