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候,不畏严寒、破土而出的野菜当数荠菜了。古人陆游有诗为证:“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汤”。而辛稼轩更是把荠菜花当成了春天的真正使者,留下了“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名句。
民谚说:“吃了荠菜,百蔬不鲜。”荠菜的鲜美,非一般菜蔬所能比拟。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母亲挖了满满一篮子荠菜回家,我有些好奇:“娘,你挖这么多野菜干什么啊?”母亲笑笑说:“这开春的荠菜可鲜啦。中午给你们做炒鸡蛋。”午饭时,母亲端上来一盘香喷喷的荠菜炒鸡蛋。望着这鲜嫩翠绿的菜,我有点动心了,挑了一点放在嘴中,嗬,还真有点香气。嚼一嚼,一缕清香自舌尖上蔓延开来,顷刻满口生津。我不禁叫道:“真香!”食后三日荠菜的清香仍留在齿颊间,不绝如缕。从此,每到早春,我便跟母亲去河边地头挖荠菜。
荠菜入馔历史悠久,《诗经》中就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之咏叹。《尔雅》也称“荠味甘,人取其叶作菹及羹亦佳”,足见人们食用荠菜的历史源远流长。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留下了“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等诗句。北宋大文学家苏轼将荠菜美其名曰“天然之珍”,他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他的咏荠名句:“时绕麦田求野荠”,非常形象地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村妇和儿童握着小铲、挎着菜篮,纷纷到麦田采摘荠菜的生动场景。
很久没有去过乡野了,故乡并不遥远,远去的是我的童年。然而在不时穿越的风里,荠菜的靓影依稀。多么想在一个闲适的春日,拎一只小竹篮,陪同年老的母亲,融进春绿里,听春风与荠菜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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