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卡其
北起钟鼓楼,南至永定门,全长约7.8公里的北京中轴线,是世界上现存最长、保存最为完整的古代城市轴线之一,被誉为“北京老城的灵魂和脊梁”。日前,“辉煌中轴”展览在首都博物馆推出,以壮美中轴、文化中轴、永恒中轴为三个单元主题,讲述“中轴故事”的主角是来自故宫博物院、洛阳博物馆等17家单位的53组件文物。
作为古都北京的核心区域,北京中轴线始建于13世纪,形成于16世纪,历经数百年的发展,最终形成了由一系列宫苑建筑、礼仪祭祀建筑、城市管理设施、历史地标、历史街道、桥梁和遗址等共同构成的空间综合体。
本次展览中,中轴线上的重磅文物悉数登场。从正阳门箭楼正脊取出来的银质“压胜宝盒”,是最能代表18世纪北京城市营造特色的文物之一。所谓“压胜宝盒”,就是规模比较大的建筑在修建过程中,在正脊位置专门放置一个盒子,取趋吉避凶的意思,用来“保护”建筑物免受天灾人祸。一般按照五行理论,“压胜宝盒”会放入代表金木水火土的物品。在这件正阳门“压胜宝盒”里,代表金木水火土的分别是五枚金属锭、一块方木、五色丝线、五色宝石和五谷杂粮。据了解,古建施工时,由大脊两端向中间垒砌脊筒,正中一块脊筒要待其他工程项目完工且放进压胜后再安放。这个位置叫“龙口”或“龙门”,安放压胜的过程称为合龙,正阳门因地位尊崇,其“压胜宝盒”内镇物种类多、规制颇高。
素有首博镇馆之宝美誉的青花凤首扁壶也出现在展厅里。这件器物出土于北京旧鼓楼大街一处元代院落遗址,元青花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这件扁圆形瓷器以凤首为流,凤尾作柄,用青料在壶身上绘出展翅飞翔的凤鸟。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目前元代青花瓷存世量不超过300件。青花凤首扁壶看上去完好无缺,其实它刚出土的时候,是48块大大小小的碎片,修复专家花费数年时间才将其修复完整。
故宫也是展厅里的主角之一。一件大清门至坤宁宫中一路的样式雷图样,展示了紫禁城的建筑风貌。该图详细绘制了以大清门、天安门、端门、午门、太和门、太和殿、中和殿、交泰殿、坤宁宫一路为主轴的建筑图样以及沿路架彩和彩绸工程。尽管绘制不是非常精准,但墨线勾勒轮廓,红色填充柱子和墙体,屋顶瓦片为黄色;台阶、栏杆、桥梁、望柱、狮子也一一绘出,同时还明确标注了各个建筑的名称和它们之间的距离。
此外还有几件文物颇为亮眼。一件是长171.8厘米槷表。“华夏先民在生产生活中探索究测时空,掌握了以测日影、观天宇来确定时间节令和空间方位的方法,在此过程中形成以‘中’为美为尊的观念,并将之延伸至社会领域,发展出‘以中为尊’、‘象天法地’的价值观、秩序观。这个槷表就是古代确定方位的一个天文工具。”展览策展人、首都博物馆研究馆员章文永称,在远古时代,人们发现物体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投下影子,而影子的方向和长短会随着太阳位置的变化而有规律地变化着。这样,就产生了最古老的天文仪器——表。古人根据表投下的影子,可以确定方向、节气、时刻等。
在文化中轴展区还展示着几幅画卷,其中一幅是《光绪皇帝大婚图》,呈现了当时隆重的场面,尽显“礼仪之邦”的风范。“中轴线是礼仪文化的空间,这种礼仪文化背后的‘和合’精神一直传承至今。”
都城轴线的出现与范式完善反映了古代中国的城市发展尤其是都城发展的历史进程。在上古的初期国家阶段,中轴线的元素渐次出现,曹魏时期的邺城出现最早的中轴线建筑群,又经隋唐宋辽金时代的演变,历数千年的聚落、城市、都城建设实践为元明清时期北京中轴线的形成奠定了基础。1153年金海陵王迁都燕京,称中都,这标志着北京第一次成为王朝的首都。这些文物展示了北京中轴线形成的历史过程、理念、审美及建筑工艺,揭示北京中轴线交融礼乐、多元共存的文化特征,并借中轴线来诠释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