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暴队巡逻过程中向当地群众了解情况。 山东公安边防总队供图
本报记者 魏新丽
实习生 王荣
他为队友量了
上万次体温
2013年12月,公安部下令组建第三支赴利比里亚维和警察防暴队,把任务交给了山东边防总队。最后,经过五次选拔,六次专业集训,确定了140名队员,组建起中国第三支驻利比里亚维和警察防暴队,并于2015年3月11日奔赴利比里亚。
还没下飞机,队员赵殿阁就已经被眼前的荒凉所震惊:“快要降落的时候,只能看到几盏照跑道的灯,其他就是漆黑一片。”
此时,利比里亚14年的内战早已结束,但到处仍是破败的景象。队员们驻守的是格林维尔市,锡诺州的省会城市。这里只有市区才有一段不长的水泥路,没有超过三层的建筑,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百姓缺衣少食,防暴队倒垃圾的时候他们就疯狂来抢泔水里的食物残渣和废弃布料。
炎热的气候和破败的环境让疾病蔓延。队员普遍得了湿疹,但是赵殿阁说,“湿疹要算病,那就没有战斗力了。”
最可怕的无疑是埃博拉。2015年5月,埃博拉曾死灰复燃,闹得人心惶惶。“只要出去都会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口罩。非必要情况下不会进行身体接触,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传染。”赵殿阁说,他既是战斗队员,也是卫生员,主要工作就是负责队员们的健康。
在任务区的一年,赵殿阁每天都要负责队员们的基础体温测量,早晚各一次。“一年我量体温超过了1万人次吧!”赵殿阁说。
“如果车辆无法通行,
就是步行也要抵达”
防暴队战斗分队教导员王健有过一次难忘的经历,那就是去一个叫和平营的镇子上执勤。“为了增加部族所谓的神力,那里竟发生了杀死儿童生吃人肉的惨案,联利团(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命令我们对该地区开展高密度武装巡逻。”
出发后不久,就进入了雨林,几乎找不到一条像样的路。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101、101,指挥车车载天线被树枝折断。”这意味着和营地失去了联系。一边是十几个兄弟的安危,一边是吃人部落中孩子们惊恐的眼神,是继续前行,还是返回?
王健最终下令:“继续前进!如果车辆无法通行,就是步行也要抵达和平营!”
到了和平营,队员们被里面的悲惨景象震惊了。到处都是弹痕累累的老房子,挂满祭祀品的土屋,镇子里的青年光着膀子,拿着砍刀,街道上看不到一个孩子。
进到警局后,四五十个当地人却把防暴队员们团团围住,“孩子已经死了,你们来有什么用?”有人高喊。
王健并不泄气,当时天色已晚,他立即决定留守,开展夜间巡逻,协助当地警察开展调查取证。
冲破重重阻挠,最终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三名。后来,当王健和队员们再次踏上和平营这片土地时,路旁到处能看到玩耍的儿童。他们纷纷跑向防暴队敬礼。“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因为我知道,这是他们给和平的敬礼,给中国维和警察的敬礼!”王健说。
走了半个地球
“抱着她才是整个世界”
经过一年的战斗,3月12日140名队员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
大多数队员回国的第一件事,无疑是与亲人团聚。赵殿阁回到了青岛,与阔别两年之久的“新婚”妻子相见。2014年4月,他在青岛与妻子完婚,婚礼后没几天,他就参加了防暴队的选拔培训,再也没回过家。今年4月25日,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还不超过一个月。
分别的时间太久了,赵殿阁重新将妻子抱到怀中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但是相伴而生出一种深深的满足。“我走了半个地球,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有觉得那是整个世界,但是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觉得那就是整个世界。”他说。
在利比里亚,手机信号时有时无,赵殿阁笑言与妻子的联系频率都是老天定的。有时候妻子给他发了微信语音,他过了三五天才收到,却已经打不开了,只能干着急。
父母、妻子、儿女,防暴队员背后的亲人是他们最大的支持,也是他们最大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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