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满夏
2016年06月1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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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庆亮

  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吗?又到炙热的夏季了,我来到您墓前陪您过父亲节了。尽管您生前不过这个节,我还是一直坚持陪您说说话。
  父亲,您的爱在抚育儿子成长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浓烈,但您的身体却在一天天地老去,头上爬满了银丝,以致耗尽了最后一点心力。您将一生的爱无私给了我,唯独没有给您自己。您的疼爱让我感觉半生四季如春,但我记忆最深刻的却是夏天,父爱满夏,凉凉爽爽,满心甜甜。
  父亲,您还记得吗?我少童时那些年的乡下,还没有空调,连吊扇也是稀罕物儿,夏季的暑热却不管这些,只管可劲儿地张狂肆虐。因每日里不知忧愁地疯玩傻作,疲倦很容易让我睡着,很多个闷热异常的午后,我在午睡中热得不敢翻身,困倦又无法驱逐,只好无奈地任热浪侵袭。这时候,您总是丢下手中的活计,颤巍巍挑来一担冰凉的井水,将毛巾浸凉拧干,轻轻来到床边,给我擦拭满头满脸和后背的汗水。然后,您手握一柄芭蕉扇,连续使劲扇几下之后改为轻轻地扇。霎时,令人烦躁的酷热退却了,凉爽的感觉像泉流漫过心田,再重新回归梦乡,太阳转西便不再那么热了。醒来的我,精神饱满,撒着欢儿地疯跑和成长,身心快乐而安宁。
  父亲,您还记得吗?小时候,一到阴雨连绵的夏季,我全身就突起一片片小指肚大的红疙瘩,奇痒难忍,烦躁的我头直往墙上碰。您便带我去看医生,吃过药却不凑效。您就跑十多里到后陈村找老中医淘了个偏方,用烤热的臭袜子平搓患处,效果特好。每当我身上起了疙瘩,您总点起一堆“篝火”,两手抻平臭袜子悬火上飘来荡去地烘烤。随之先在自己肚子上搓搓,直到热度适宜才贴我身轻柔地揉搓,好舒服哟!二十多分钟后,疙瘩就消失了。直到十几年后我参军治愈您才得以休息。
  父亲,您还记得吗?童年的我稍大后夏天的中午,已不安分睡午觉了,而是喜欢跟小伙伴们到沟渠水塘里消暑,您知道我不会游泳,怕我淹死,我们前脚偷偷走了,您不见了我,就到满村满坡的水边找我,把我领回家。然后,您将清凉的井水倒满牛槽,让我躺进去“游”。第二天,我还是去了水塘边,您又一次把我领回。有一次,您听说南大沟淹死一个孩子,您拼命地跑去,一看我好好的,您却喜极而泣,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按心口。后来母亲说,那次你父亲误以为被淹的是你,差点把心肺跑炸了。
  父亲,您还记得吗?如果不是您对我始终如一的真爱,我不知死于意外多少回了。记得四岁的那个夏日,我渴急抓起哥上学带的水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谁想喝下的竟是煤油,当场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您立即抱着我拼命向三里外的公社卫生院跑去。大夫让我吞下两个生鸡蛋我才有了呼吸,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时您才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六岁那年暮夏,您赶着驴车给生产队往家运高粱秸,我看您要出地头了,急着跑步追你坐车,结果摔倒了,整个身子跌在高粱茬上,腿、脸和肚子都受了伤,满身满脸的血。您听到我“哇哇”大哭,顾不得驴车自行飞奔,折回头抱起我,“呼呼”飞快地追上,三下两下把高粱秸掀下车,吆喝着驴飞奔,待赤脚医生给我包扎好后,我看到你满脸的汗,衣衫都湿透了……
  父亲,如今您已走了十二个年头了,我的心无时不刻不在隐隐作痛。在牵挂怀念您的同时,我学会了感恩,我始终继承您的意志,以一颗真诚善良的心爱自己、爱家人、爱社会!
  祝您老人家安息、安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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