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苗 那天中午吃得少,想到晚上要加班,就抽空去校门口的小摊买个中式汉堡。老板和老板娘在小屋里包包子,卫生条件一般,但每天中午还是排起长队。不远处的中式快餐店,好一点的盒饭基本上要20块,所以这里的队伍长一些。 我问老板中式汉堡做不做,老板包好一个包子,出来开工。苍蝇已经在打蔫的蔬菜上散步,我赶紧挥挥手,一停下它们又像伞兵一样降落下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那种几毛钱一根的火腿肠,一闪念老板已经麻利地削好火腿肠并和打好的鸡蛋搅拌在一起,我半张的嘴就闭上了。锅里的油太多,滑进去的鸡蛋攒足了劲吸啊吸,瞬间膨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上的肥肉,忍了。 刷,一辆Q5开进了院子。老板感叹,好车啊。我说你也能买啊。老板说我买了没有用啊,没时间开。我心想看来摆小摊果然赚得不少,据说早上打豆浆卖的一家人假期都去马尔代夫度假啦!我就说你开着豪车给人家送外卖啊。老板笑呵呵,挺开心,给我放了很多苍蝇爬过的生菜。 回到办公室,我坐下开始吃,味道真一般。 吃过不少中式汉堡,难忘上大学时,学校北门附近的那一家。夫妇俩年纪并不大,40多岁的样子。每天清早6点多一点,小摊子收拾的干净利索,手脚麻利地开始给赶着上班的人做汉堡。不管人多人少,做一个汉堡也不过一分钟的样子。若是有好几个人围着排队,两人配合得更加默契,给前面的人做着,同时招呼着后面的人:“放不放辣椒?”、“黄瓜、西红柿、生菜都放?”、“钱放盒子里,自己找就行。”嘴上说着,手下动着,神情专注。 轮到我拿着汉堡,赶紧把它牢牢地捧在冬天冰冷的手里,既当暖手宝,又当早餐。待坐下来打开吃的时候,因为手将饼子握得紧,酱汁和西红柿汁全渗入烧饼里。伴着煎鸡蛋的焦皮,既脆且嫩的蛋清和颇为解馋的火腿肠,配上爽口的黄瓜和生菜,才卖1块5。便宜得令人发指。 2002年夏天,世界杯,我和老公吃了差不多有50个中式汉堡就西瓜,也没吃腻。球赛记不清了,汉堡的味道终身难忘。2009年我曾经在博客上写过一篇《汉堡夫妇》:上回说到学校北门外那一对卖汉堡的夫妇,我以为我对他们记忆清晰,而他们对我的印象不过是无数偶尔路过吃个早饭或是常常光顾的回头客,见面打招呼只是客套成分居多。但鉴于汉堡实在美味健康,前一阵子的某天早晨,我再次早早出门从家里专门走去那里买早饭。由于是周末,人很少,我去的时候,大妈正闲着,我走向前去,表明自己所要的标准,两个鸡蛋,不加辣椒。 她熟练地操作着,边煎鸡蛋边问我:“你现在回到这边上班了?” “啊,你还记得我?” “当然了,你不是留校了吗?分到南校区上班了?” “对对对,我现在调到这边了,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哪有,你不是还有一个小男朋友?他现在哪里?” “结婚了。” “哦,他结婚了。”大妈说话的表情就像《老友记》里的Monica听说Richard离婚一样,头一歪表示遗憾和惋惜。 “他跟我结了。”我赶紧补充一下。 “跟你结了?!”她情绪立马又恢复正常甚至兴奋了一点。 又过了几天,我再去,大妈像拉家常一样问我在哪买房,多少钱,感叹当时毕业在学校北门附近买就好了,如何如何。 我拿着热乎乎的汉堡,向办公室走着,让它的温度在手掌中保持着,我咽着口水,久久地感受着它散发的香气。 这一眨眼又是好几年过去了,偶尔我坐车会路过他们的小摊。听说老两口有了孙子,我是不是也应该抱着儿子去品尝一下美味的中式汉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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