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成为一名公交车司机的罗伯特·威廉姆斯。
本报记者 王晓莹
特约撰稿 刘志彦 编译
和公交车司机成了朋友
“我们一家很依赖公共交通。我八岁就开始乘公交车上学。父亲早早离开了我们,母亲身体不好,还要照顾我们10个兄弟姐妹,我们过得很艰辛,我一直在想办法帮助家里。”罗伯特这么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每天去上学的路上,透过公共汽车的车窗,罗伯特都能看到瘾君子、酗酒者和无家可归的人流落街头。这些窗外的风景他都不在乎,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和一个名叫露易丝·加内特的女公交车司机聊天。
罗伯特住在美国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露易斯和他住在同一个社区。罗伯特说,露易丝给他一种母亲般的亲切感。“我通常会坐在前排靠近她的地方,她会问:‘嘿,你今天吃饭了吗?成绩如何?做作业了吗?’”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这样的家境,罗伯特比较早熟,他早早就知道接受教育是他未来的出路。他经常去图书馆读书,涉猎甚广。就在每天乘公交车到学校的这30分钟里,罗伯特把他的所有想法和感受倾吐给露易丝,把她作为自己的好朋友。
正是如此,罗伯特才有了当公交车司机的念头。“在遇见露易丝女士之前,我时常思索如何谋生。”他说,“露易丝女士和我来自同样的地方,她做着令人尊敬的事情。我想像她那样成为一名公交车司机,或许这也是我帮助家人的一个途径。”
自己做了司机制服
萌生这个想法时,罗伯特才11岁。但接下来的两年,他真的开始为实现梦想而努力了:他每天都仔细观察露易丝是怎么开公交车的,还去图书馆读了一些书,查了很多资料。他确信,自己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公交车司机。
除了技术外,罗伯特还注意到,所有的公交车司机都穿着制服,上面还有徽章。这也难不倒他,他很小的时候就学过缝衣服,他把一件做礼拜时穿的衣服改造成了司机制服的模样。他还用一些金属薄片和硬纸板给自己做了一个徽章,缝在了那件“制服”上。
那天,罗伯特上了常坐的19路公交车,下车后径直走到公交车停车场。“我向保安挥手打了个招呼,他真的以为我是个司机。”罗伯特说,“我上了一辆公交车,在驾驶座上坐下,发动引擎,把公交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
经过两年的准备,罗伯特很有信心,但心慌还是难以避免。“当我发动引擎的时候,我的心脏在怦怦乱跳。迟疑了片刻后,我告诉自己:‘我在为家人做这件事。’”
因“偷车”上了法庭
虽然成功地把车开出了公交车场,但不巧的是,第一次转弯时,罗伯特的车尾就碰上了一辆维修车的后视镜。旁边的保安起了疑心,罗伯特落荒而逃。
很快,公交公司就发现一辆车被一个假司机开走了。罗伯特也慌了起来——他只熟悉自己家社区附近的19路公交路线,所以他只能开回社区,然后逃回家。他沿着19路公交车的路线,把车从路易斯维尔西边开到了东边,时速只有四五十英里。
公交公司部署了几辆公交车追“小偷”,最终在路上拦下了罗伯特。“一名警察向我走过来,他拿枪指着我,命令我离开座位。”罗伯特说,“他们带我去了青少年中心,还给我母亲打了电话,这让我觉得比被枪指着还难受。我本来以为内心会有欢呼声,但其实我心灵深处回荡着的只有父母的失望和斥责。我给家人带来了耻辱,这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罗伯特还因此上了法庭。法官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罗伯特讲明了原因:“我告诉法官我家里的情况,我母亲身体不好,父亲离开了我们,我们吃不饱饭,我穿的也是哥哥姐姐的旧衣服,我希望能帮助家里改善经济状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成为一名公交车司机是我的梦想。”
最终,公交公司没有怎么处罚罗伯特,公司的代表人和公司方的律师还给罗伯特许下了一个承诺——如果他以后行为检点,等他满25岁时,可以再来公交公司当司机。那扇关掉的门,在罗伯特心中又打开了。
25岁时回来当司机
这起风波过去后,时间如流水,罗伯特长大了,但他一直没忘记这个梦想。高中毕业后他选择了入伍,在海军从事密码研究。25岁那年,罗伯特退役——他打算回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罗伯特回到了路易斯维尔,联系上了那家公交公司。然而,他第一次申请工作时被拒绝了,因为他被告知没有足够多的工作经验。“我告诉他们:‘我在海军服役了8年,从17岁到25岁一直在那里,又能有多少工作经验呢?可是,在这8年里,我一直以自己的方式保卫着国家,这也算证明了我的价值吧!’”
罗伯特的话说服了公交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主任,他同意让罗伯特参加面试。罗伯特向这名主任讲述了自己当年的故事。让人意外的是,在他“偷车”那年,也就是1990年,那名主任是公交公司的员工,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小男孩。就这样,罗伯特被录用了。“那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刻!”
在上岗培训时,罗伯特又遇到了露易丝,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非常感激她,是她在那些岁月里守护了我。她也真心为我感到高兴和骄傲。那时我母亲已经去世,露易丝女士对我来说就像第二个妈妈。”他说。
现在,40岁的罗伯特已是公交公司的主管,他如愿当了10年的公交车司机。回首工作的这15年,罗伯特说:“怀着梦想去努力前进,生活终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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