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让此生留遗憾
2014年07月21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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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荣
一次同学小聚,闲聊间,一位刚失去母亲的同学忽然含着泪问大家:“你们谁能数得清父母为我们付出了多少?谁又能举出几例我们对父母的体贴?父母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我们有谁对他们说过‘谢谢’,有谁说过‘我爱你’?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真的好想亲口对他们说……”
当时我们几个听了都哑口无言,竟没有一个人说得清,也没有一个人对父母说过这几个字,我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要说。一阵反思之后,父母健在的几位都表示回去一定用行动对父母明言,我也是心潮澎湃,悔意无限。然而,这“感动”似乎也只是瞬间的事,吃完饭回家时就已经被我丢弃在残羹剩菜中了。
在外人看来,我的母亲是普通得让人难以一眼记住的那种人,如今,她已经80多岁了,在我的记忆中,她虽然也经常有些头疼脑热的,但从没因病住过院,也没因哪里不舒服而间断过劳作。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母亲永远是我们姐弟的依靠,是有能力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的那个人(因父亲早逝,家里家外都是母亲一手操持着)。如果不是今年的一场足以致命的大病,使得她几乎失去了自理的能力,我还真没醒悟到母亲也会有需要我们照顾的时候,她也会老。
因个性使然吧,到这个年纪了,她依然不愿住进儿女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我们做子女的也没办法,只好轮流回去照顾一下。这几天没什么要紧事,我就回家陪母亲小住几天,虽然平时也经常回家探望,可都是来去匆匆,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在家里过夜了。
如今,望着母亲那不知从何时起变得佝偻而笨拙的身影,感动再次萌生,我忍不住伸手扶住正要为我洗水果的母亲:“妈,别忙活了,快坐下歇歇吧,您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真是辛苦您了……妈,谢谢您!”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顺手为她按摩着被关节炎折磨了半辈子的双腿。母亲抬头怔怔地望着我,好一会儿才如梦方醒般地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香蕉,边剥边轻松地说:“说什么傻话呢,哪个做母亲的不是这样走过来的,你在孩子面前不也一样吗?”就在她低首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闪亮的泪光。
我回来的目的是伺候行动不便的母亲,可每次回来,母亲都不让我动手,说是我工作那么辛苦,能照顾好自己的家庭就是帮她了。母亲向来是个勤快的人,家里总是被她收拾得有条不紊,即便现在走路都不太稳,可家里依然是整洁如昔,所以,我还真找不出什么活可干。反而是她忙活开了,拖着不便的身子,不停地忙碌着做饭,忙碌着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搬出来,好像我还是那个没长大、贪吃零食的小孩子。
其实,真的希望自己没长大,这样,母亲也就不会老,我们就可以相依相伴一直往前走。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人生苦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任由我们挥霍,也没有多少关爱可以让我们重来。我们唯有感恩过去,珍惜现在,期待未来,用心书写出我们心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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