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练担水功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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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练担水功

2015年04月1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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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建国

　　1968年年底,我从杭州回到潍县老家当知识青年。不出半个月,就和社员一道干活,脏、臭、累的都干过。
　　第二年春天一开暖,爷爷告诉我:“马上就要种地瓜了,男女轮流上阵,你要先学会担水。”种地瓜每年的惯例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的担水浇窝,女的插苗封埯,两人一组,时间延续约摸半个月。至于谁谁一组,自由组合。社员干活无不卖力,实际上是暗中较劲,慢了会被人瞧不起,影响年底工分评比等级。我心想得赶快练起来,还来得及“笨鸟早飞先入林”,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练下去。
　　我家西南200米处有口饮水井,我曾经替爷爷担过水,重量是能承受,就是走起来找不到节奏,步点不“合拍”,本来满着水的双桶晃起来,没等到家,哗啦,两桶也难凑一桶了。我家天井年年种几畦大蒜,正是抽薹时,最需要水,我就趁中午吃饭街上人少的时候,偷偷练习担水,爷爷当随身教练。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学成了,且能大步流星,油然而生一股凯旋将军般的神气。正在飘飘然中,蓦地想到还有倒水功夫没练过。浇地瓜苗窝,细水流不到窝外、均匀不溢才算。于是,我重新担来了水,蒜根当窝,一棵一棵地浇。又练了几天,终于掌握了,倾倒如茶水出壶,这棵的淌不到那棵上去。
　　这张照片,是4月的一天午饭后拍的。我正练着“点水”功,院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落户在我村的青岛知青,来向我借书。我笑着说:“我的书从来不外借,听说你有个120相机,今天就把书借给你。”他蛮机灵,二话没说,扭头出去,一会儿和同伴拿来相机,给我拍下了这张浇蒜照——我务农10年唯一的一张记录劳动情景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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