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西服的日本防卫大臣中谷元检阅自卫队仪仗队。(资料片)
日本参议院全体会议10日通过《防卫省设置修订法》,正式废除“文官统领”制度,实际上取消了防卫省文职官员相对军职官员的优势地位,拆除了防止自卫队恣意妄为的一道重要防线。
“制服”压倒“西服”
在日本防卫省(含自卫队)的二十多万人中,素来有“制服组”和“西服组”之分。“西服组”一般被理解为“军”中文官,大臣以下,副大臣、政务次官、参事官(获政治任命者)甚至技师等,以穿西服上班得名。而从事务次官开始,统合幕僚长、陆海空各幕僚长以及所有“自卫官(日本没有自卫‘兵’)”皆为“制服组”,穿自卫队“军装”。自卫官入队时需宣誓“不参与政治性活动”。
修订前的《防卫省设置法》第12条规定,防卫大臣对“制服组”下达指示指令或批准、督导各项军事计划方案时,“西服组”有辅佐防卫大臣的权限,即根据各自分管领域向防卫大臣提出相关建言,从而使“西服组”在防卫省决策层面的实际权限高于“制服组”。
但新通过的《防卫省设置修订法》把对防卫大臣的辅佐权从“西服组”扩大到“制服组”,表面上二者地位对等,但实际上剥夺了文职官员相对军职官员的制约权限。
修订法同时废除了掌管自卫队作战行动的防卫省文职部门“运用企画局”,将其职能合并到统合幕僚监部(相当于总参谋部),这意味着“制服组”将成为自卫队作战等各项行动的主导核心。
军国主义封条失效
与世界各主要国家的国防机关比较,日本防卫省这种“制服组”“西服组”分立的二元体制的确十分特殊。事实上,这种泾渭分明,并有意让穿西服的文官压过武官一头,是日本战后为防范军国主义复活特意贴上的封条。
在二战前,根据日本明治时代定立的《大日本帝国宪法》,掌管日本武装力量的陆军省和海军省被称为“文官的禁地”,甚至内阁的陆海军大臣都必须由军方提名的现役军人担任。这种制度导致军方可以借此要挟内阁,最终促使日本走向军国主义。战后,以美国为首的盟军成立了“远东委员会”,强力主导制定了新的《日本国宪法》,为杜绝日本军人再次干政掌权而在该新宪法第66条里加入了“内阁总理大臣及其他国务大臣,非文民不可担任”这一条款。
所谓“文民”,是为翻译英文“civilian”一词新造的词语,特指“非现役军人,且没有从军经历的普通公民”。基于该条款的表述,日本防卫省(旧防卫厅)在设立后,属于“役员系”(公务员系统)、没有从军经验的文官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决策的主导地位,从而形成了独特的“西服组”。这一特殊群体的存在,实则是战后日本特殊法律制度的产物。
已有“下克上”前科
“西服组”的存在,虽然起到了防范军国主义的作用。但在现实运作中,由于运用和管理方面存在组织架构和职能重叠、条块分割、相互扯皮和沟通不畅等问题,有着从军经历的“制服组”经常上演“下克上”,叫板“西服组”,两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也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2008年,属于“制服组”的日本航空自卫队幕僚长(相当于空军参谋长)田母神俊雄公开发表《日本曾是侵略国家吗》一文,公然为日本侵略历史辩护。此文一出,日本防卫省内部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以防卫大臣浜田靖一为首的文官指责田母神俊雄不顾政府立场妄言,但田母神的不少“制服组”同僚却在暗中为其撑腰,受到支持的田母神一度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的文章并非“失言”,此事虽然最终以浜田解除田母神的职务收场,但却成为日本防卫省内部斗争激化的一个象征。田母神更是在退役后摇身一变,成为右翼团体“太阳党”的党魁。
在日本“制服组”的军官中,像田母神一样,明里暗里对旧日军的历史抱有同情甚至引以为豪的人不在少数。此次安倍政府推动的防卫省改革,大大加强了“制服组”的话语权。被日渐削弱的文官力量,今后是否还能约束住这些曾誓言“不干预政治”的军人,不禁让旁观者忧心。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