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难受的环境谈不上“无异常”
2016年04月27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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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事物的科学认知是不断积累的,用以监测环境的标准也在不断变化,现在的科学标准可能放到十年后就是不科学的,符合当下标准的土壤、空气,很可能存在某些尚未被科学定性的毒害物质。若是每次都以“无异常”草草了事,对环保的科学认知也就不会进步了。
“常州外国语学校环境事件”发生后,环保部、江苏省政府联合成立环保调查组,展开全面调查。据介绍,目前监测工作正在按计划正常进行,从初步得出的大气监测数据来看,常外校区6个点位与青枫公园、常州工学院2个对照点位没有明显差异,最终评估结论尚待全部监测工作完成后才能得出。
应该承认,由环保部领衔的环保调查,结论的权威性毋庸置疑。只不过,这种权威性也存在某种局限性,若最终结果确实是各方面指标“无异常”,也许只是说明在特定的监测条件之下、按照特定的监测方法、比对特定的监测标准,当地的环境是达标的。换句话说,监测意义上的达标,并不意味着环境各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并不意味着身处其中的人不会感觉到异常。现在应当值得追问的就是,当民众的直观感受与科学的监测数据出现差异时,到底应该以何为准,又该如何看待两者的关系。
人类的各种感觉,像视觉、听觉、嗅觉等,经过进化得来,是维持生存的基本功能；而对环境的科学检测,则是运用特定的科学方法测量,再拿结果去比照预设的标准。这里面就存在一个问题,人类对事物的科学认知是不断积累的,用以监测环境的标准也在不断变化,现在的科学标准可能放到十年后就是不科学的,符合当下标准的土壤、空气,很可能存在某些尚未被科学定性的毒害物质。按照科技部最近出台的《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这就叫“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是有限的”。
相比之下,尽管“经常吸霾”也会让人“醉氧”,但人体感觉器官以长期的进化为基础,就稳定得多了,这是对环境优劣最为朴素的判断。就拿环境污染来说,人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知道具体多少分贝,但也知道捂上耳朵；人能闻到刺鼻的浓烟味,说不出烟尘中的硫含量,却知道屏息躲避。所以一提到环保目标,经常用的表述是“人与自然协调发展”,体现的就是对朴素自然规律的尊重。按照这个道理,官方监测机构最好不要凭借某个监测结果,就忽视甚至否定民众的直接感受,而是要抱着敬畏的态度审慎对待。
其实在很多方面,老百姓的直观感受越来越受到重视,有些感官体验也被纳入到了科学监测之中,或是作为建立新标准的基础。乳制品行业将“三聚氰胺”纳入检测,就是典型的例子；而在布料等纺织品的检测中,直觉的异味也是重要指标……回到环保领域,空气质量如何要看蓝天白云,水域是否污染,要相信人们的眼睛和鼻子。就像环保部原副部长潘岳在谈及大气污染防治法时所承诺的,要让环保考核工作和老百姓的感觉直接挂钩。
回头再看,最初显示常外地块环境异常的,其实就是学生们的生理反应,如果不是有部分学生感到身体异常,在家长的带领下接受体检的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舆论热点了。所谓的“人肉试纸”称号,就是这么来的。哪怕最终调查结果确实是“达标”,相关部门也不该放弃对当地土壤、空气环境的进一步研究。至少要弄清楚一个问题,是不是环境所达的这个“标”,本身就存在缺陷。若是每次都以“无异常”草草了事,对环保的科学认知也就不会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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