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犁散文》:最后的精神退守之地
2016年04月27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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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水(公务员)
一套《孙犁散文》,当然比不上人文版的《孙犁全集》,更无法和百花版精装本《孙犁文集》相比,虽明知非属上乘,但还是倍加珍爱,以其陪伴过自己青春时光,感情深也。
书上的题跋,至再,至三,斯可云证。书的切口已经变黑,现在想查引孙犁的文字,总能准确知道在哪一册书,哪一篇文章。念念不忘地反复说喜爱孙氏文字,这不都是很好的明证么?就不用说《清明随笔》、《远的怀念》诸篇,那低回悱恻优美漂亮的结尾,自己一度都能背诵。
书跋上说的灰暗日子,是调入县城机关两年后,自己正处在机关磨合期,患上了机关“不适症”。人家一句轻巧的讥笑话,我都会数夜不能安眠,以至神经衰弱得一度严重失眠。晚上,一躺到床上,大脑高速运转,一个假设催生一假设,环环相生相扣,无有穷尽,直到晨光熹微,又是一夜无眠。脑袋麻木得就像一段枯木头一样板实。白天,打起精神上班,强颜欢笑,回到家中闷闷不乐,吃了饭,倒头便睡,一睡就清醒。
妻子开导说,白天不要睡,出去走走,肉体疲乏,神经也就消歇了。
我怎么愿意出去走动?
正巧租住的院内有一个废弃的小磨盘,每天午饭晚饭后,我就权当哑铃和它较劲,一气举上几十个上下来回,直到汗流浃背,吁吁气喘,肩酸臂疼。
时正酷暑,妻子在屋内看着,又是气又是笑又是疼,一个劲儿直叹气。
练完了磨盘功,回到屋里翻书,寻求解脱。
有一天,忽然顿悟,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哪里是人家和你过不去。
后来,上了班,该干干,该说说,该笑笑,回到家中,也不举磨盘。看书!
书,成了我机关失意最后的精神退守之地,与妻子的抚慰,戮力同心,起我蹉跎,拔我沉沦。
看得最多的,就是这套《孙犁散文》。所以,说自己是书呆子,盖是实况,非矫情也。
在灰暗的小公务员生活中,就一点亮色也没有吗?否,否,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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