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半年有余的万科控制权之争,以近乎惨烈的方式向着某个终点疾驰——6月23日,万科管理层提出的重组方案遭到第一大股东宝能系、第二大股东华润的公开反对；6月26日,宝能系提请万科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包括王石在内的12位董事、监事；6月27日,万科股东大会以68%的比例否决了董事会、监事会的报告,傲岸的王石在向“野蛮人”致歉的同时,竟也发出这般慨叹:“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出场了,就有谢幕的一天。”尽管大结局尚未完整呈现,但舆论场上早已人声鼎沸议论风生。
□王学钧
对应于这场企业控制权之争的对峙状态,舆论明显呈现出某种撕裂——“挺王派”与“倒王派”的对垒。
一众知名媒体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力挺王石。吴晓波在微信公号发表《如果王石被烧成舍利,燃烧的是万科股东的利益》一文,认为此次“驱王运动”是“中国企业史上的悲剧”,“在全球公司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事情”,其中看不到任何和进步、负责有关的行动,就是一次赤裸裸的掠夺。《第一财经日报》前总编辑秦朔在朋友圈连发《“万宝华之争”:中国商业何时能走出迷局》等数篇长文,在力挺“中国房地产行业的精神之王”王石的同时,对股东价值凌驾于其他一切价值之上的“股东资本主义”模式发出质疑。
《新京报》时评《作为“南巡一代”企业家的王石值得尊重》指出,作为“公共气质”浓郁的“南巡一代”企业家,王石有别于“某些闷声发财的企业家”,他贡献的不仅仅是一家公司,更是中国企业发展与治理实践上不断拓宽的内外部环境的成就。“凤凰评论”则发表《王石的悲情,也是中国企业家的悲情》一文为王石的“不守规则”辩护:“如果仅仅简单地指责不遵守规则,看不到规则所处的历史背景,看不到历史的悲情,规则可能就更加固化,甚至倒退。这不是资本的胜利,也不是规则的胜利,而是权力的胜利。”
华生、刘姝威等经济专家的“挺王”更委婉,也更专业。作为万科独董,经济学家华生发表长文《我为什么不支持大股东意见》,质问“宝能、华润‘密切接触’是否已经涉嫌形成关联和一致行动人关系”。刘姝威则在《万科股权之争的核心问题》一文中,质疑宝能入市资金的合法性,同时认为,华润给宝能壮胆已经导致华润持有的万科股份这部分国有资产贬值,国资委应该严惩有关责任人。
相对应的,“倒王派”的声音也很响亮。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万科之争是机制问题,“再重要的企业家、创办人,在进入上市的大圈子以后,必须按规矩办事。”他用乔布斯的例子“告诉”王石,“是真英雄一定能东山再起。资本市场不讲情怀,只讲规矩。”知名经济学者马光远认为在资本市场最大的游戏规则就是法律法规,你让你的公司上市,就必须接受上市公司的游戏规则。他在微博发表《万科控制权之争的不可承受之重》一文,提醒有关人士不要为留住王石而超越规则,这样做其实是在“害王石”。
《北京青年报》时评《应尊重资本“罢免王石”的意志与权利》也强调,“野蛮人”宝能敲万科的门,并未有违规行为,如果王石被“罢免”,也是资本的意志,公众或许不认可,却也要尊重资本的权利。《中国青年报》时评《王石的教训是不愿意做“资本的奴隶”》则针对性地指出,王石未对自己的一系列失误有足够反省,以所谓“情怀”凌驾于资本之上,就是凌驾于投资者之上。《中国经营报》的《再读万科:不尊重规则的情怀就是耍流氓》一文更“不客气”,认为不尊重商业规则的“情怀”就是耍流氓,至今仍然有人以“情怀”为名挑战市场规则,实在是一种悲哀。
当然,在两派之外,还有热心的和事老与冷峻的旁观者。新华社发文呼吁“相关各方相互理解与妥协,共同完善好公司治理结构,维护好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京华时报》的《宝万之争,回到规则论是非》则指出,“规则不完善,万科就不可能是最后一家因控制权争夺而动荡的企业。在这个时候,监管层、规则应该站在第一线,而不是让王石、宝能、华润站在第一线各自搏杀。”《南方都市报》的《谁来关心万科的中小投资者》则在争执双方之外看到了被忽视的广大中小投资者,认为万科只是反映A股制度缺陷的一面镜子,呼吁通过完善制度规避风险,保护中小股东的权益。
至此,故事还在继续,话题仍在发酵。无论如何,作为一个饱满的人生样本与一则意味深长的商业案例,王石和他的万科已经写进历史!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
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