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老兵想再见见战友
2014年12月1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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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曾经的老战友,88岁的翟瑞足老泪纵横。
   文/本报记者 乔显佳 片/本报记者 陈文进
  尽管离开部队已经60多年,但88岁的翟瑞足还有两个心愿:在有生之年,能够得到一枚解放战争胜利的勋章,作为对自己当年抛洒热血生涯的见证。他还希望联络到在世的战友们,哪怕彼此再看上一眼。
四个老乡牺牲在四平 想起昔日战友,老兵抹眼泪
  翟瑞足家在日照莒县大翟沟村,1945年参军入伍时,他还没结婚。如今88岁高龄的他,疾病缠身,口齿也不清楚,聊起当年打仗的一些细节,还需要他的孙子翟玉宽做“翻译”。
  当时翟瑞足所在的部队是后来被世人称之为“王牌军”的第38军,他被分在122师(师长梁兴初)263团(团长姓刘)特务连(连长姓王,指导员董世荣,副政治指导员姓苏)一排(排长马横,江苏籍)二班(班长薛延聪)当战士。在莒县店子集登记入伍时,翟瑞足被登记成“翟瑞祥”的名字,战友有时候也喊他“老翟”。
  在部队的5年间,翟瑞足经过大小战役无法计数。其中能说出来的就是“打四平”,一年内打了3次,你来我往展开拉锯战,其中一次战役打了16天。当时处于敌强我弱的境况,战争打得非常艰苦。有时候打着打着,发现被包围,就开始突围。当时国民党军队天上有飞机低空扫射,战士们拿起轻重武器对空扫射,后来飞机不敢低飞了。突围时,二十出头的翟瑞足扛不动重机枪,就拖着跑。战斗后一盘点,有的一个营5000多人,一场战役打下来还剩下千数人。
  惨烈的战争似乎在翟瑞足的眼前“过电影”,他回忆,打仗时下着雷阵雨,一些战士受伤后,血水连着雨水往下淌。说着,老人不由得掉眼泪。翟瑞足所在的班一共11人,后来又补上俩到13人,战士都是莒县当地村里的。4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了,其中有龙头沟村王德义(音)、马家河水村马元高、薛家蒙阴村薛延聪(班长),和于家沟村的一个战士,当时唤“小于”,名字已经忘了。翟瑞足说,如今曾经的战友绝大多数已经过世了,只有一名叫季收的同班战士还活着,住在寨里镇赵王河北村,也已87岁。
过松花江时,拉着手趟过去 农历十月份,手触到枪管时,一不小心会粘下皮来
  1949年翟瑞足随部队打沈阳,打天津,在天津过了一个年。转战各地时都是步行。
  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过松花江。当时已经是农历十月份,东北大地已经非常寒冷,手触到枪管时,一不小心会粘下皮来。过江时,敌人放水,江水很快淹到胸口,碰到身体透心凉。在敌兵追赶之下,全团士兵手拉着手过河,远远看着上游河面来了一个大冰块,赶紧松手让过。在东北,翟瑞足和战友一起参加了春季攻势、夏季攻势、秋季攻势。平时不打仗时就练兵。
  与翟瑞足一个班的邻村村民季收今年已经87岁。1945-1949年,俩人在同一个战斗班并肩战斗五年。季收也回忆了部队过松花江时的情景,有一回正值3月份开江的时候,没有车,战士们把棉裤脱下来绑在枪上,穿着内衣过江。当时江水比较湍急,从上游冲下来的冰块有的有桌子大小,有的比衣橱还大,厚度将近1尺。见浮冰下来,战士们相互提醒着快闪,基本撞不上。一些重装备在紧急情况下,不得已被丢到了江中。部队过江后,不敢就地休息,一起急行军,直到身体跑热了,才换上衣裤。像这样来来回回趟水过江就有五六回。
  采访中,说起当年乘坐火车、躲避飞机轰炸,以及在战斗中的动作反应和见闻,翟瑞足十分激动。
  从军5年中,他只被炮弹皮擦伤右小腿内侧,因为扎着裹腿带,受伤并不严重。
打海南岛之前因病掉队 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联系到活着的老战友
  东北全境解放后,翟瑞足随部队南下准备解放海南岛。他回忆道,当时大家边走边唱挺高兴的,歌曲的歌词至今还能清晰记住:“四五月好青天,不冷不热天气暖,千军万马下江南,解放台湾……”走到河南郑州时,不想发起高烧“打摆子”,被送到郑州医院,后来就离开部队。1949年秋天,翟瑞足回到山东莒县老家市井(现改为长岭镇),见到父母之后,就留在家里种地、守候老人了。1961年,30多岁的翟瑞足结婚。
  翟瑞足说,1950年前后,当地公安局曾来家喊过他两次,让他出来工作。但自己不识字,又要陪父母,他都没有答应。
  翟瑞足今年56岁的大女儿翟文英告诉记者,自己小时候家里一直很困难,处于吃不上饭的境地,为此她从12岁开始就挣工分,承担起一个成年劳力的工作。没想给国家添负担。到了晚年,老人唯一的愿望就是有生之年能得到一枚解放战争胜利的勋章,希望联系到还活着的老战友,那是对曾经抛洒热血的见证和认可。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实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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