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
忙了一天,走出办公室,天又是黑黑的,风刮得更猛了,路灯星星点点,在树叶之间晃来晃去,显得路上光线更暗,车辆行人都急匆匆的,落叶在车轮间翻飞,把回家的脚步催得更急了。 从三站走到青年路,好想找个热乎乎的地方吃点小吃,看了几个小店,都没有想象中的样子,失望之余,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卖焖子的那个小摊。 这里常来,摊主是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单位效益不好,下岗了,有点木工手艺,平时靠朋友介绍点活干,没活的时候,就摆摆小摊卖焖子。他的焖子不是最好吃的,但味道还好。 看我来,他好像挺抱歉,“天真冷啊,你在这儿吃,还是带走?”似乎天冷是他的错。“就在这儿吃吧!”走了半天已经不觉得冷了。他把唯一的小桌子拉近到炉子旁边,“在这里坐吧,亮堂还暖和!”这时才发现吃焖子的就我一个人,但还是接过他递来的小凳子,坐了下来。 平底锅里嗞嗞地冒着香味,灰白的焖子底上不少已经开始结了焦黄的圪,他熟练地给我盛已经煎好的焖子,填上各种着料,递过来。最早吃焖子是20年前在建昌街,那时候是两毛钱一盘,说是盘子,其实就像现在餐厅里吃饭的接碟,用自己做的小铁叉子挑着吃,那是最好吃的时候。后来,建昌街的焖子摊被赶跑了,就去南洪街吃,味道差了点,但还凑合,有时候上班都偷偷跑出来解馋。再到后来,连这里也没有了,有好长时间找不到吃焖子的地方,偶尔吃上个把次,味道感觉不对,直到找到这一家,味道总算有一点儿地道了,就常来,跟摊主也熟悉了,吃的时候,常跟他聊聊,听听他的故事。 这次他说的是怎么做焖子。他说这种小买卖,如果出去进焖子,就不赚钱了,就自己用地瓜粉做,一斤地瓜淀粉大约能出四斤焖子。他还说,现在天冷了,买卖不好干,最好是春天,其余的时候,不是冷就是热,都不好卖,能差一半呢,不过,现在下班早了,六点就可以收摊了……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想象着他一天忙碌的样子,猜测着他每天清点收成的模样,似乎能体会到别样的生活,别样的人生。这种简单劳碌的生活给了他豁达、顽强的性格,就像路边落尽叶子的行道树,默默地数尽了风风雨雨,却依然坚强地挺立成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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