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城市桃源镇晒书城小学电脑教室建成后,曲格平前来察看。(资料片)
年轻时期的曲格平。(资料片)
3月19日,记者来到曲格平在北京的家中。当天上午的北京是中轻度雾霾,阳光并不浓烈,零零星星洒进屋里,落在客厅内靠近阳台的两排书架上。曲格平家中摆设很简单,最多的就是书。
在采访的前一天,曲格平因为身体不好,在医院做检查,他接到记者电话后,很激动:“我这身体,即使拒绝别的客人,也不能拒绝我老乡啊。”
为家乡的79棵树求情
曲格平听说要砍家乡的老树,给当时的市委县委打电话求情,最后柏树还是被砍光了。之后一想起这些古树,他都会掉眼泪。
1930年,曲格平出生在如今的山东省肥城市桃源镇东里村。家境贫寒,曲先生是兄弟姐妹六人中唯一上过学的。这里是孔孟之乡,所以他从小就信奉讲信义、待人忠厚,小时候自家吃不上饭,村里人接济一点,也是经常的事情。
东里村挨着北山,山上有古代修建的山寨,在年轻的曲格平看来,寨墙像八达岭长城一样雄伟；山寨中央的山峰上,有座香烟缭绕的玉皇阁庙,山寨南坡下,有汉代柏树林,其间有座孔子庙,叫做晒书城。传说当年孔子路过山下时遇雨湿了书,在那里晒过书。
小时候的曲格平经常和伙伴们在柏树后面捉迷藏,整天在庙里玩,这里存下了老人的美好童年记忆。
3月19日,在北京的家中,曲格平向记者回忆起这些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回忆也有痛苦的时候,晒书城的汉代柏树一共有79棵,在其他地方,曲格平都没有见过这么雄伟的柏树林。上世纪80年代,附近修铁路,相关方面要砍柏树做枕木。曲格平听说了,给当时的市委县委打电话求情,最后柏树还是被砍光了。
后来有专家告诉他,柏树不适合做枕木。他回答,就算不做枕木,遇见其他的事情,这些树也会被砍光。之后一想起这些古树,他都会掉眼泪。
“当了大官”,给村里建了一所学校
给家乡修完小学征求名字时,镇里建议叫“曲格平小学”。曲格平说,如果叫这个名字,我可就不出钱建学校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因为对环境保护做出贡献,曲格平得了很多奖,其中几个国际奖项的奖金一共有70万美元。为家乡做贡献的机会来了。
当时有人劝他,拿这些钱买点房子,一万美元,就能在北京买个很阔气的宅院。他回答,我不能自己花这个钱,我想做公益。
他问村子里,你们需要我做点什么事?村里乡亲讨论了很久,回答说,你当了大官给建个图书室吧,十平方米就行,最好能二十平方米。
曲格平找到了北京一所设计院的朋友,设计了600平方米的图书室,想放到村子的学校里。
村里和镇上的干部都很为难,学校太小,放不下这么大的图书室。跟曲格平商量时,曲格平说,那就正好把村里的旧学校扩建一下,把图书室放里面。
最后,镇上征求他的意见,说镇上要建一所中心小学。能不能把这所中心小学建到东里村,就在晒书城前面,由他来解决资金,小学和图书馆一起建了。
听到这个建议,曲格平在电话另一头高兴地跳了起来。2009年,先建立的图书室和后建立的小学全部完工。当初征求小学名字时,镇里建议叫“曲格平小学”。曲格平说,如果叫这个名字,我可就不出钱建学校了。最后学校定名“晒书城小学”。
朋友说“原来你不是贪官”
一位老朋友吃饭时问他,你工资还没我高,哪里来的钱建学校呢?曲格平把资金来源跟他讲了,老朋友开心大笑,说原来你不是个贪官。
在学校建成典礼上,曲格平特别感谢乡亲们对于建学校的支持。需要征地建学校时,村里人说随便怎么划都行,因为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去上学,这是天大的好事儿。
为了建设晒书城小学,大部分投入基金会的国际奖金花完了,曲格平又从家里拿钱投进去,再去四处求人拉赞助。
谈起晒书城小学,曲老先生一直用较快的语速,84岁的老人兴奋得像个孩子。他很得意地告诉齐鲁晚报记者,晒书城小学投入使用后,自己要求要配备电脑教学。配备了60台电脑的晒书城小学,也成了肥城第一家有计算机课的学校。如今晒书城小学,是肥城最好的小学之一。
曲格平曾利用联合国环境大奖的10万美元奖金,推动成立了中华环保基金会,随后成立曲格平奖学金。奖学金设在了他的母校山东大学,及中国环境管理干部学院,每位获奖学生奖励5000元。
70万美元奖金,曲格平没有留给家人一分钱。除此之外,他还想方设法,联系朋友,重修了家乡遭到破坏的玉皇阁和晒书院。
曲格平告诉我们,有一次,他和一位副总理级老朋友吃饭时,对方问,你工资还没我高,哪里来的钱建学校呢?
曲格平把资金来源跟他讲了,老朋友开心大笑,说,我的担心总算没有了,原来你不是个贪官。
延伸阅读
环保之父曲格平
曲格平1930年6月生于山东肥城。毕业于山东大学,先后担任保定胶片厂副厂长,化学工业部处长,国务院计划起草小组处长。教授,世界著名环境科学专家,现任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委员,曾任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理事长,中国环境管理干部学院名誉院长。
曲格平是中国环境保护事业的主要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也是国家环保局首任局长。20世纪70年代,曲格平第一次把“环境”和“保护”这两个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词组合在一起,这才有了人们后来熟悉的“环保”二字。
此外,在环保界,曲格平成就了多项第一:中国第一位常驻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首席代表,第一任国家环境保护局局长。他一直构筑着中国环境法体系,心目中最大的使命,就是“让自然有法保护”。他被外界称为“中华环保第一人”、“中国的环境保护之父”。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