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烂漫红五月
2015年05月2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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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来森
我想,没有一种树会像石榴那样,平凡而又招人欢喜了,因了它的叶,更因了它的花和它的果。
王荆公就极赏石榴“一花独秀”的境界。《诗话总龟》记载:“荆公作相,苑中有石榴一丛,枝叶甚茂,止发一花,题诗云‘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我想,这大概也与这位“拗相公”的性格有关吧!荆公行事,一向特立独行,诸事都想占尽鳌头,故也就激赏那“万枝红一点”的情景。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欣赏石榴繁花满枝的景象。如明朝徐渭就曾写诗盛赞:“石榴花发街欲焚,蟠枝屈朵皆崩云;千家万户买不尽,胜将儿女染红群。”极尽夸张之能事,渲染那榴花满街的景象。
北方人家,大多在自己的庭院中栽一两棵石榴树,而在我的家乡,人们是总会把石榴树栽在堂屋的南窗之下。我想,最初人们的栽种,大概就是图个“多子多孙”的吉利,而这美好的愿望也为自己的庭院增添了一种亮丽的风景。
石榴,花开五月,正是一年里最明媚的一个季节。庭院中的那一树或两树榴花,也就红艳艳地明媚了整个庭院。暖风和煦,明艳在空气中流淌,滋润着、清洗着人们的心灵。这个季节里,榴花的灿烂也招来了许多鸟儿,好鸟相鸣,欢欣雀跃,使得庭院注满了灵动和生机,于是,这个乡下小院,也就构成了一幅动与静的绝美画面。
写过《闲情偶寄》的李渔,更是对榴花别有一解,他说:“榴之性又复喜高而直上,就其枝柯之可傍,而又借为天际真人者从而楼之,是榴之花,即吾倚栏守户之人也。”他把榴花看作“倚栏守户”之人,真是信赖之至。
石榴花开,也正是北方麦熟的季节。
北方的人家,在这个季节里要“过夏麦”,实则如古代的“秋社”,祭祖、祭天地,告慰先人、天地神灵小麦丰收的情况。
在行祭的这一天,祭品摆好了,人们往往还会特别地从院中的石榴树上,采摘下新开的石榴花,插在祭品上,于是,祭品上就跳跃出一簇簇火焰。看着这“火焰”,有时我就想:是不是在这丰收的告慰中,人们也想在那鬼神的幽暗世界里点燃一盏灯呢?
是的,“点燃一盏灯”,就沟通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是精神的道路上开放的真诚的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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