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正华
看到“行走烟台”多次谈到火炕,各篇说的都切合实际,但是真正烟台西郊的火炕谈之甚少,那就说说我们烟台的火炕有无两样。
我是土生土长的烟台人,对烟台一草一木都颇感情深,我生长在烟台市的一条叫作正阳街19号的石板炕上,那时不知是炕是床,反正是睡人的地方。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炕原来是空洞的,炕面是石板,就是一种云母页岩。种种原因又过了几年,住到了西郊的农村,在这里更深深地体会到烟台火炕的真谛。
冬天过了,万木逢春,庄稼地也到了耕种的时节。耕地前要先撒上肥料,庄稼才能茁壮成长。要栽地瓜的地,施什么肥最好呢?农民不知哪年哪月想起了用炕土施肥。冬天老百姓取暖用火炕,睡热炕舒服,解乏,一个冬天炕里不知烧了多少草,被烧煳焦的炕就是好肥料。
秋收秋种时,豆子地里有好多豆叶,用竹笆收拾些豆叶。干什么用呢?不是烧火,也不是喂动物,而是地瓜上炕时做垫草用。我们当地收地瓜,是用大镢从地瓜垄里刨出来的。这时地瓜已经长满地瓜垄,刨地瓜要小心,不能碰破皮或切断。在地里装筐时,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送到每户的家里时,有人将一层豆叶,一层地瓜,垛在炕的靠烟道处,然后用旧棉被盖好,防止受冻,吃时就从最上边取下些盖好。天气越冷越要盖严实,这是炕的一种用途,能放一冬地瓜。
后来到了上世纪60年代,有的家庭条件不错,就将炕全部打掉,炕下面挖个小地窖,砌好,上面再砌炕,上下留一方孔,能上下人,口留在炕沿下面的地面上,用厚木板盖好。
早春栽地瓜前要生地瓜秧子,大炕又有了用处,在一户需要春天打炕的炕面上,用砖砌一约30厘米高的小墙,里面放上沙子,将存好留种的地瓜,要细一点长一点的,一排排地斜放在沙上,能生芽的一头朝上。再在上面用沙填满,盖上草簾子,泼上适量的水,等几天看看沙子的湿度泼水,但不能过多,就将簾子掀了。而且要开窗见阳光,透风,使其快速生长,长到20厘米以上就可提芽子栽地瓜了。
除了用炕秧地瓜芽子之外,有的人家炕上还能孵小鸡。每天母亲不定时地伸手去摩挲,热了向外拖一下小褥子,凉了再拖回热炕头,这样到了21天,鸡蛋被摸得都带了亮光。拿一个鸡蛋放在扣在炕上的面箩网上,就会看到奇迹,蛋在晃动,可好看了。接着有的鸡蛋中间会出现啄出的小孔,有黍子米大。母亲看见就会用大针,帮它挑出大空隙,以防止憋死。小鸡很快将蛋壳一崩两半,小嘴到处啄东西。有的蛋需要母亲帮它把蛋壳挑碎,小鸡才能出来,全部小鸡出来,那心情甭提多高兴了。满炕小鸡,叫声此起彼伏,这也是在农家炕上的景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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