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温暖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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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床温暖

2015年08月1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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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群学

　　季节抬脚迈入了秋的门槛,太阳就知趣地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变得柔和温顺起来。
　　接连几日,都是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无风,阳光明媚,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晒被褥。家里的阳台早用玻璃封上了,尽管只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总感觉阳光是进来了,却把太阳的味道挡在了窗外。还好楼下的空地上,有人扯了根晾衣服的绳子。
　　这几日绳子早早就被别人霸占了晒被褥,花花绿绿的被褥在早晨橘黄色的阳光里分外好看。早上跑步回来看见绳子还空着,急忙把被褥全抱下楼去晒。
　　平日在阳台上只晒被子很少晒褥子,把褥子晾在绳子上,轻轻拍打着它,就有细微的尘土漂浮起来,我甚至能闻到从褥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暖味道。这床褥子是我结婚时母亲为我缝的,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缝褥子的棉花和内面的布是婆家的,褥子面上的布,则是娘家买的。婆家挑一个好日子把棉花和被褥的内面送到娘家来,也是这样一个秋天的好天气,母亲和来帮忙的邻居,一针一线为我缝了十几床被子,两床褥子。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随着我来回搬家折腾,当年的被子我拆拆缝缝,有时还会换掉褪色变旧的被里或被面,现在幸存下来的已没两床了。
　　倒是这两床褥子,一直贴身地陪着我。尽管已经拆洗了好多次,我依然能依稀触摸到那些藏在棉花以及布的图案纹理中的日子:刚结婚日子窘迫,一张单人床加一块木板,幸好有这条厚实软和的褥子；接着儿子出生了,稍不留心他就会在褥子上画地图；那年冬天,用电热毯暖被,不小心把刚拆洗的褥子烧了个小洞,我找块布精心地补上……
　　因为隔着各式各样的床单,我几乎没有仔细地打量过这床陪伴我多年的褥子。在早晨微凉的风里,在透亮的阳光里,它显得有些寒酸破旧。我却感觉对它分外依恋:它承载着母亲对我的爱,承载着我十多年或是艰难或是幸福的日子。多年来被子换来换去,我却从来没有打算换掉它,也许在我的心底,它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舍得也不忍抛弃。
　　过了正午,棉花吸足了太阳的温暖,一点点蓬松起来。太阳稍微偏西,我就把被褥一趟趟抱了回来。晒过的被褥温暖干燥绵软,把头埋进去,好像真实地把阳光拥进了怀里。一件件铺到床上,小小的卧室里,就弥漫着阳光干净温暖的味道。
　　一床温暖,必换来一晚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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