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火火”、“立二拆四”、周禄宝、傅学胜、薛蛮子……近期,一批网络名人相继因涉嫌造谣传谣、敲诈勒索、嫖娼被拘留或逮捕。公安机关连日来重拳打击制造传播谣言等违法犯罪行为,为网络空间廓清风气,在全社会产生了热烈反响。
微博在某种程度上俨然一个名利场,这里虽然没有觥筹交错、灯红酒绿,但这里确实是一个可以争夺名利的场所:成名的,炫耀自己与国际巨星见过面或者出席央视节目,或参加某项公益活动,为社会做出贡献；不成名的,则努力挣扎,想尽各种办法成为大V。
一些大V关心社会问题,他们善于架构自己认为的未来合理秩序,他们确实也为社会做出一些贡献,但因为掌握不了一手信息,他们阐发的观念看起来虽然是“先进的”,但又是模糊的,无力解决现实问题。
他们的世界往往是封闭的,并没有主动了解真相。
本报深度记者 刘帅
微博是个
名利场
微博上诞生的大V主要有三种:一种是像姚晨这样本已出名的明星,而她的粉丝无非两种:喜欢看她演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再者喜欢姚晨观点的；第二种大V则是奋力求名、炒作,如“立二拆四”、“秦火火”等人；还有便是类似“高清电影收录”这样的草根大V,吸引粉丝主要靠提供一些资源或者不断粉别人。
微博上有四五亿网民,有商人、公务员、打工仔、学生等等,这便成了一个舆论阵地,也成为某些人赢得名和利的场所。相比其他途径,这里获取名利来得更容易些,可能只要付出一些脸面或者行动即可,因此这也成了大V们钟爱的场所。
大V吴征(杨澜老公)在微博上炫耀2006年曾与撒切尔夫人及其丈夫共进午餐。但随后网友质疑,撒切尔夫人的丈夫丹尼斯·撒切尔爵士早在2003年就已去世,2006年哪里来的会面呢?之后吴征连忙删除“及其丈夫”等文字,后又上传了自己与杨澜、撒切尔夫人的合影。
在微博上,大V的这种炫耀帖似乎从来不缺乏。部分成名的明星不断晒出自己参加某些活动的照片或者与另外一些名流的合影,如“薛蛮子”曾上传与李银河的合影,并称李银河是他最佩服的社会学家。
公益也似乎成为许多微博大V炫耀的资本。“炫耀做公益本身没错,毕竟可以弘扬正能量。”但太多的人打着公益的旗号,从事过多的商业活动,这是否有欺骗公众的嫌疑呢?
付费转发的大V
据尔玛传媒公司原员工“疯人蜘蛛”和腾讯微博活动组织者介绍,他们会邀请部分微博大V参加活动。“疯人蜘蛛”承认,他们会与部分大V展开活动,进行营销。新浪、腾讯微博也会开展一些公益活动,并主动邀请大V参加,大V参加这类活动时即便没有金钱回报,也会为自己赢得一些“有社会责任感”的名誉,“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很多活动实则是名利双收的。今年央视“3·15”晚会,娱乐明星何润东微博账号发出含“大概8点20分发”内容的微博,被网友大量转载,并质疑其被人收买,与央视及其他大V抹黑苹果公司。何润东本人随即发微博解释称,有人盗用了他的账号。
实际上,很多草根大V转发微博都是收费的,有媒体报道,广州一家微博营销商的报价表显示,草根大V每次转发广告的报价是与粉丝量挂钩的,如“微博搞笑排行榜”拥有千万粉丝,报价高达3200元。
付费转发只是大V协议的一种形式,据知情人士透露,微博的运营方会与名人签订商业协议,为自己的产品造势,吸引人气。当相关平台有活动时,签订协议的名人是需要帮助转发推广运营方活动的。这是大V协议推广的基本模式。
据该知情人士透露,“直发比较贵,转发相对便宜。”但大V有时也要看内容,过于生硬的他们不会发。该知情人士还透露,自己曾找过知名度较高的明星或者当红的电视剧主角合作,比如喜欢骑车秀环保的某男明星,合作一次为6万元,而当红女主角,合作一次要8万元。“公司对转发的效果没有要求,公关公司会自己维护引导。”
薛蛮子的公益世界
8月23日,北京警方查获新浪微博大V“薛蛮子”涉嫌嫖娼。“薛蛮子”与卖淫女对事实供认不讳,调查显示,“薛蛮子”多次嫖娼,还涉嫌聚众淫乱。“薛蛮子”,真名叫薛必群,美籍华人,在新浪微博上认证为“天使投资人和微博打拐发起人之一”。
在嫖娼事件之前,“薛蛮子”在公众印象中是公益达人,热衷公益事业,积极参与微博打拐、捐款救助弱势群体等。起初,曾经成功投资UT斯达康天使的他并不被大家知晓,而他进入社会公众视线的时间是在2011年2月2日,“薛蛮子”在微博上发起“关于彻底消灭全国大规模拐卖儿童强制乞讨犯罪集团的倡议书”。他连发6篇微博,疾呼中国各界人士行动起来,集合全社会之力,彻除拐卖儿童之滔天罪行。
倡议书中倡导“所有微博名人、影视明星、商界达人、意见领袖都应在百忙之中转发此文、关注此事”。而就是这几天的微博,使得“薛蛮子”新浪微博粉丝量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从10万上升到60万,不久后达上百万,而如今他有上千万的粉丝量、8万多条微博。
“薛蛮子”还多次参与“免费午餐”、“关注PM2.5”等活动。
就在被拘留的6天前,8月17日,“薛蛮子”还在新浪微博上发微博关注“为给奶奶治病,收瓶子卖钱的13岁孩子”,呼吁帮13岁小孩及奶奶筹措医疗款。就在被拘留的2天前,8月21日,“薛蛮子”为她们筹足了医疗款。
“薛蛮子”也经常针对社会问题阐述自己的观点,如计划生育该放放了、环境要加强治理等,使得公众对他做公益的印象更加突出。
但据央视报道,“薛蛮子”在8月份多次参与嫖娼。这使得公众大跌眼镜,是自己看错了吗?
新浪微博名为“黑客老鹰”的网友表示,很多大V搭车公益事件是满足公众需求、快速提升影响力；影响力反过来又形成吸引力,使更多资源汇聚。是微博和公益成就了他们,不是他们成就了公益。
模糊的“正义”
“薛蛮子”微博上有这样一条,在转发王雪梅辞职事件中,他这样评价:“中华人民共和国六十年来第一位辞职的法医,一位有良知有底线的勇敢的人。”而毋庸置疑的是,王雪梅并不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位辞职的法医。后面的话似乎唤起了大家的正义感、良知感。
这些大V对未来畅所欲言,以社会利益为上,这并非错误,但这种以社会利益为上的思想本身带有空想性,缺乏一手的资料或信息,没有细加研究。很多人在转发时也是不加考虑的。
有专家分析,粉丝在转发微博时,某种程度上是把思考的行为过程转让给大V了,一个点击便以大V思想代替个人思考,结束了自己独立判断的思考过程,而决策者也可能因此获得有较大偏颇的民意信息,“这是值得警醒的”。
剑桥大学社会学博士胡扬认为,大V粉丝多,影响力大,可能主要受益于微博社会自己的领域,而大V在微博上被赋予的力量,并不直接代表他们在社会问题看法上的权威、全面性。社会公众需要把大V在微博空间里被赋予的力量和公众社会权威人物区分开,“要对这两个概念之间的脱节有所认识。”
就像薛蛮子自己说的,微博上需要的就是有法可依,除了恪守法律、道德风尚外,那些知道一手资料,在自己专业领域真正擅长的人应该出来辟谣,或者阐发专业性的观点。
胡扬表示,微博大V在发表自己观点时,更应该去接触一手的信息,要走出自己的世界,不要不经验证就去阐发自己模糊的概念和所谓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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