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牡丹园
2014年11月1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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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孔金泉

  我第一次到曹州牡丹园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那时父亲在我的眼中很高大,高山仰止,不可攀登。有一天,他突然问我,“去牡丹园吗?”我受宠若惊。因为那时走在生存的钢丝绳上,去牡丹园,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
  汽车颠簸着,一路向北,似乎永无尽头。印象中的牡丹园,好像只是用篱笆围了起来。但那姹紫嫣红,瞬间夺走了我的眼球,仿佛是画家打翻了的调色板,赤橙黄绿,应有尽有。或无杂色,清纯如处子;或雍容华贵,让人想到唐宫中的杨贵妃。她们把我小小的心脏燃烧起来,沸腾不已。原来菏泽还有这样一个花团锦簇的所在。我把它比划给同学听,但一个孩子贫乏的语言又怎能描述其万一。大概只是一味地说好罢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是牡丹之美第一次在我的心田扎下了根。
  我恋爱了,爱情也是一朵花,应该种到花圃里去。我领着梅故地重游。牡丹园的规模扩大了,大兴土木,雕梁画柱,斗拱飞檐。应季而发的牡丹争奇斗艳,每一朵在我爱恋的眼中都是如此瑰丽,是造化的奇迹。而梅不是牡丹,胜似牡丹。沈从文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庆幸在梅盛开的年龄遇到了她。“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我是不敢苟同的,因为折花在手,只会加速它的死亡。而爱情也只有不断地添薪加柴才会保鲜。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梅也会问我,“我老了吗?”我想说,从她眼角开始散开的鱼尾纹在我看来都有花瓣的芬芳,那里隐藏着岁月酿成的美酒,嗒然一滴就会溅到我的唇间。我知道,无论岁月如何老去,她都是牡丹园中最鲜亮的那一朵。
  现在的我每年都会领着妻女去一趟牡丹园。有时“有朋自远方来”,还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牡丹是季节的狂欢,假如我们不能捕捉到她,多多少少都是一个遗憾。牡丹是一个人生的寓言,每一个人都应该绽放出自己的风姿,所以在我看来,牡丹一色即是人生多棱镜的一个面,越繁复越精彩。我喜欢看着女儿行进在花海之中,且行且止间的每一个驻留都是对美的摄取,看似漫不经心,总有一天会有磐石之坚。而她也在一天天的奔跑中长大。
  牡丹告诉我,百年虬枝,一样可以绽放光彩。这也恰是人生不老的秘密。菏泽从历史的风云中走来,正像这牡丹一样,岁月的摧折只是让她更加娇艳欲滴。我爱牡丹,我爱这牡丹一样的菏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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