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哲元
第一次喝酒是在1955年,笔者高小刚毕业,喝的是新兵入伍的送行酒。当时我已经被安排在小队任会计,村里入伍的新兵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那时我也想去当兵,因是独生子而失去了参军的机会,我非常羡慕那些能够入伍的伙伴。村支部书记和村里的会计都参加了送行会,准备的酒菜在当时物质条件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已经算是十分丰盛的了,其中有猪肉、白菜、粉皮等,这是下酒的主菜,用一口大锅炖在一起,一人一碗,吃完再盛。白酒准备了不少,但是酒杯不够用,大家就用菜碗轮流喝。
酒桌上的规矩很多,如果没人事先指点,有时候很容易出洋相。这场送行酒虽然都是一个村的乡亲,没有乱七八糟令人不爽的陈规陋习,但由于我当时年龄不大,又是第一次参加酒局,根本不懂酒桌上的规矩,那些年长的光端酒碗沾沾嘴唇,不真喝。由于年轻不知深浅,轮到我的时候,我真的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当时老支书规定大家都不敬酒,酒碗传着轮流喝。送行结束后,大家寒暄完毕各自回家,我喝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找到家。昏昏沉沉中在我家东屋后面睡了半宿,后来父亲听到房后有动静出来查看,才知道我喝大了,心疼之下将我大骂一顿。母亲赶紧起床,拉我到屋内,我猛灌了一杯子凉开水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等我睡醒起床后,父母开始给我上起了“政治课”。说什么喝酒过量伤身减寿,对身体危害特别大,然后就给我讲起族中的两位长辈大爷因喝酒太多过早去世,且导致家道中落的例子。两个大爷日子过得很好,都是独生子,终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而且嗜酒如命,只要找到酒友就喝,从早喝到晚,甚至到了夜里十二点还不散,家里大人孩子都跟着受罪,老人劝说也无效。其中一个大爷还当过村支书,天天烂醉如泥,浑身酒气冲天,就像刚从酒缸里拎出来的一样。经年累月持之以恒锲而不舍坚持不懈地喝大酒,结果两位大爷都没活到四十就英年早逝了。
这两位长辈家庭殷实,吃喝不愁,家里都雇着长工和短工。两位大爷从小没受过苦,长大后都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儿。在旧时代,村里这样的富户屈指可数。可惜,光知道喝大酒,不懂得养生之道,最终落得个因酒而亡,饮酒败家的结局。听毕,我的心灵受到强烈震撼。自此之后,再入酒场,我就变得谨慎多了。
古人讲“无酒不成礼仪”,但更劝诫后人“酒是穿肠的毒药”,饮酒适量不可贪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就有人参不透其中道理,最后导致误人误己,悲哉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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