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香
这就是洱海。云南大理赫赫有名的洱海。可能是受黄渤《我想去大理》那首歌影响:也许爱情正在洱海边等着,或许故事正在发生着……也可能就是喜欢这四个字:苍山洱海。四个字读来就似乎充满了风景与诱惑。总觉得洱海比烟台的海更具有浪漫气息。
洱海就在眼前,波平浪静向天际无限伸展。有些失望,它比烟台的海逊色许多。水里长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水草,洱海边既无烟台细腻柔软的金黄色沙滩,也无岸边错落嶙峋的礁石。毕竟是湖泊,缺少真正大海的味道。但我却特意飞越千山万水而来。从炎热的汗流浃背的酷夏来到凉爽宜人的春季,那种感觉颇为美妙。
喜欢旅游。时间长了不出去走走,总感觉心里痒痒的。清晰记得高中时,趴在校园的报栏前抄写汪国真的诗《远方》,认认真真在本子上写下:
凡是遥远的地方对我们都有一种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 就是诱惑于传说/即便远方的风景 并不尽如人意/我们也无需在乎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迷人的错/到远方去 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
诱惑我们的仅仅是景色吗?人生何尝不就是走向远方的过程。因为渴望远方,我们不停地行走,走向远方一个个城市,走向远方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从年幼到青春到白发苍苍。一步步走着,停不下脚步。一直到现在,车站里看着背包匆匆前行的身影,内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激动,虽然现在我也喜欢海子的那首诗: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遥远的青稞地/除了青稞一无所有/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远方啊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抬头,与巍峨的苍山静静相对。这座海拔4000米多米的山峰在远处绵延逶迤,奇异的是山顶终日缭绕的白云。有的蓬松厚积如巨大的棉花糖,或如长长的白色玉带缠绕山顶。最妙的是几朵白云从空中垂落,一动不动悬挂在半空,其中一朵很像一只尾巴长长、展开双翅的鸟儿。从未见过如此低悬的白云,似乎抬手可触及。是个微阴的下午,不时飘洒若有若无的雨丝。和老公儿子一起,骑着脚踏车沿洱海慢慢前行,两边是碧绿平展如地毯的稻田,不时有白色的水鸟在草地上慢慢踱步或低飞,远处是白墙黑瓦的白族民居。累了,在路边奶吧里喝一杯味道纯正的酸奶。景色优美如画,而时光如同半空低垂的白云,似乎停滞了。
入住的客栈名字十分好听:云起。客栈正对着蓝色的洱海,宁静幽雅。前面的小花园里摆放着圆圆的藤椅,小铁门爬满了盛开的紫色三角梅。景色已经十分怡人,一道绚丽的彩虹却又悄然悬挂在天空。游客们都兴奋不已,纷纷涌出来抬头观望拍照。我已多年未见彩虹,没想到在洱海边重温童年的美景。
晚饭后,几个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喝茶。边闲聊边看着暮色像水墨一样慢慢渗透,把白色的云染成黑色,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浅变灰,又突然在渐浓的暮色里变成亮丽纯正的深蓝,把整个天空海面都染成奇异的蓝色。而转眼间,浓黑的夜幕就笼罩了一切,世界沉入了黑夜的深潭。
没有绚烂的灯光,没有嘈杂的车流,那一晚的梦似乎格外宁静香甜。醒来,耳边响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公鸡的报晓声嘹亮悠长,让人恍然回到了儿时的乡村,不知身在何处。阳光水洗般透明,山顶的云朵更加洁白,海水碧波荡漾,清晨的苍山洱海如眼波流转的明丽女子。坐在阳台面对远山大海吃早餐,不由衷心慨叹:多么奢侈多么令人心动的时刻啊!
购买的CD上写着:大理丽江的美不用刻意寻找,只需放慢脚步。其实,放慢脚步,何处不是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海边,听着海浪,静静沉浸于书本。可惜这样的情景,对于工作压力轻、生活节奏慢的我来说都少之又少,更不用说那些压力大疲于奔命的都市人。繁杂忙碌的生活中,谁在拼命驱赶我们匆忙前行,让人只有把自己放逐于异乡,才能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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