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卫曾哀呼“母亲,我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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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子之歌》有“三子”事关甲午战争

威海卫曾哀呼“母亲,我要回来”

2014年07月2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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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内印着闻一多的《七子之歌·威海卫》。

　　　　文/片　本报深度记者　刘帅　
　　“母亲,莫忘了我是防海的健将,我有一座刘公岛作我的盾牌。”这是《七子之歌》,这是“威海卫”,这首诗至今印在刘公岛墙壁上。
　　1925年,当闻一多写下这样的词句时,威海卫仍被英国强行租占,而她离开母亲怀抱,就肇始于那场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甲午战争。
对威海卫的呐喊　
　　“户部奏请:停购外洋船械三年”、叶志超未战先逃……6月25日,刘公岛上的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陈列馆继续用文字和图片向络绎不绝的游客还原120年前的那段历史。
　　面对日本旅顺大屠杀现场照片、战后西方列强瓜分中国图,游客无不义愤填膺,又为清政府的腐败痛心疾首,唯见洋务运动自强求富、水师将领浴血奋战的一幕才略感慰藉。
　　走到博物馆最后,陡见闻一多的《七子之歌·威海卫》词曲印刻在墙壁上,悲壮的情感在这个肃穆的钢筋水泥里取得共鸣。当大多数人都会传唱《七子之歌·澳门》时,“威海卫”中竟也传递着同样的呐喊:“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当年澳门回归之际,闻一多的儿子闻立鹏无忘家祭告乃翁。他在文中写道,父亲会为之而高兴、喜悦,这一刻来之不易。
　　写作《七子之歌》时,闻一多也是流落外海的游子。1922年7月,清华大学学生闻一多赴美留学,但那里发达的物质文明,并没有让他热心,相反,他对本国文学艺术一直兴趣浓厚。
　　按清华公派留学生的规定,公费是5年,可闻一多在美国只呆了3年,他呆不下去了。
　　闻立鹏回忆,芝加哥美术学院规定学生成绩优秀者可获“优等名誉奖”,将派赴艺术圣地巴黎、罗马学习考察,观赏临摹世界名作。闻一多以优异成绩获此殊荣,却因不是美国人,不能享受这项艺术考察的奖赏。
　　这使闻一多倍感屈辱。而在美国,歧视、欺凌中国人的事件并不少见。在写给父母的信中,闻一多如此写道,“呜呼!我堂堂华胄,有五千年之政教、礼俗、文学、美术,除不娴制造机械以杀人掠财之用,我有何者多后于彼哉?而竟为彼所藐视蹂躏,是可忍孰不可忍!”
　　耳闻国内遭列强凌辱、军阀混战,又因国弱在美国屡屡受辱,漂泊的闻一多写下了《洗衣歌》、《七子之歌》等爱国诗歌。
　　在《七子之歌》序中,他引用《诗经·邶风》中记载七子的母亲有外心,七个孩子就自责,希望母亲回心转意的故事,描述了中国自《尼布楚条约》到旅顺、大连等向外租让,先后丧失的土地,其中就有威海卫。她们离开祖国的养育,受到外国人的虐待,悲哀之情远比《诗经·邶风》厉害。
屈辱之下的不屈与抗争
　　“这边岸上原有圣人的丘陵在。母亲,莫忘了我是防海的健将。”墙壁上这些歌词,喊出的不仅是威海卫,还有澳门等六子,其中有屈辱,有抗争。
　　写这组诗时,闻一多还在1925年3月的纽约。约两个月后,他义无反顾地回国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跑到这半球来,除了为中国多加一名留学生,我们实在得不着什么好处,中国也得不着什么好处。”
　　1925年6月1日,闻一多回到上海。就在前一天,上海发生“五卅惨案”,上海学生、群众在英租界内抗议日本资本家镇压工人大罢工、打死工人,声援工人,并号召收回租界,但遭到英国巡捕开枪射杀,当场打死13人。
　　目睹地上残留的血迹,闻一多将原计划在美国发表的《七子之歌》,提前发表在1925年7月4日的《现代评论》。诗后闻一多跋云:“我把这些诗找出一条捷径发表了,是希望他们可以在同胞中激起一些敌忾,把激昂的民气变得更加激昂。”　
　　《七子之歌》触动了千万热血青年,一名吴姓读者在给编辑部的信中写道:“悲鸣一阙复一阙,不知清泪之盈眶。”这位青年感叹,“毋忘七子之哀呼而已。”
　　“七子”分别是被掠去的香港、澳门、台湾、九龙、威海卫、广州湾和旅大(旅顺、大连),其中有“三子”与甲午战争有关:台湾、旅大、威海卫,此时距甲午战争整整过去30年。
　　“两个强邻将我们来回的蹴蹋。”这是《七子之歌·旅大》的词句。甲午战争中,旅顺被日本屠城。战后,两地被俄国、日本交互蹂躏,而台湾则割让给了日本。
　　自甲午战争,“吾国四千年之大梦”惊醒,中国仅有的自信也被抹杀；列强强占租借地,划分“势力范围”,刮起瓜分中国狂潮,香港新界等被强租；中国人民也开始在摆不脱的屈辱下,进行抗争,维新变法、辛亥革命、北伐战争……
　　在今天的刘公岛上,昔日中国人自强的学堂、物件和被英国海军等占领的屈辱痕迹仍依稀可见。120年过去了,威海卫、旅大早已回归,是什么让母亲忍痛将他们送出?是什么能让他们一一回到母亲怀抱?
　　甲午战败30年后,闻一多没有忘记,而甲午战争120年后的甲午年,更无理由忘记“甲午”与那些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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