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海滩拾小鱼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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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海滩拾小鱼

2015年01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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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允好　杜琳
　
　　俺草埠村在烟台市区东南,距村北五里路就是大海。1949年前后,村里的渔民组织起来拉大网(乡亲们俗称围网)。据老人说有近百年的历史。而跟在拉大网乡亲身后兴致勃勃拾小鱼,是顽童们盛大的节日。1950年,我12岁了。我同一伙半大不小的小伙伴晚上拐着篓子到海滩拾过几次小鱼。篓满鱼跳,我们欢天喜地。
　　当年渔民织的大围网又宽又长,网的两头缆着网绠更长。大网装在大一点的渔船上,下到离海岸二里以外的海里,网住了鱼群。东西两帮的渔民相隔约五六十米,开始往海滩上拉网绠。逐渐将网绠摞在海边的沙滩上。两帮渔民渐渐靠近,每帮拉网绠的壮汉(家乡土话称车轴大汉)也有十几人。我们拾小鱼的孩童也有二十多,分别帮两帮的渔民拉网绠。等大网靠海滩约有三十多米时,我们就不拉网绠了,脱下厚衣长裤,放在远处的海滩草丛旁就下海了。水齐肚脐,紧贴着大网边沿,眼瞅着网膛里鱼的态势。
　　这天是七月十五,明亮的圆月,慷慨地将银光挥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伴着鱼群的跳动,网膛里闪金烁银,宛若在水面上撒下一片金豆子,美丽极了。“噌噌”几条长鱼在海水里从北向南跑来,急转了一个大弯,又向北跑去。渔民说这是几条大梭鱼,很难捉住。这时,又一条鱼贴着水面,飞出网绠,窜进大海。一位壮年大叔告诉我,这是条燕鱼,有飞的本领,就它能逃命,吃面条,用燕鱼做面卤最鲜呐!说着说着,一条白色的带鱼(烟台土语称刀鱼)摇头摆尾地向网边游来,我双手分别卡住了它的头、尾巴。“啪啪”活蹦乱跳的带鱼用力甩打着我的小胳臂,我把它放进篓里,心里乐开了花。此刻,海滩上的两帮渔民齐声呼起号子:“同志们啊,使劲拉呀!网上滩啦,鱼鼓包啦!”又对俺这帮小孩子喊道:“拾小鱼的,向后走,莫撕网啊,要听话呀!”　　
　　可是,拾小鱼的孩子们红眼啦!不管三七二十一,有的把篓子伸进网膛里挖鱼,有的把手伸进网里捉鱼,还有的在撕网扣,把篓子对着大网孔让鱼往篓子里跑。大网拖上沙滩更热闹:渔民们忙着拖网,撮鱼堆,鱼金翅银鳞地蹦跳着,大家用筐抬鱼进屋院。拾小鱼的孩子们抢拾海滩上掉的小麦穗鱼、海鲫鱼、爬虾等。胆大的孩子抢拿鱼堆上的鱼,往篓里装。有的渔民与孩子们夺,阻止斥责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的渔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孩子们过去了。
　　这天晚上,大网拉鱼堆起一堆又一堆,鲅鱼、梭鱼、带鱼等什么都有。鱼把式说拉了足有五千斤。我们拾小鱼的小伙伴们每篓也是满满的,掉不下八九斤。一位拉网的老爷爷拾了一条大鲅鱼,丢在我篓里,我连忙说:“谢谢老爷爷。”
　　月光照亮了海边林间回家的路,我们又说又笑往家走。你说我拾的鱼好,我说你拾的鱼多。欢乐声撒在路上,拉大网的汉子,拾小鱼的孩童,激动的喜悦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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