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军
喜爱在电脑上“爬格子”,陶醉在自我天马行空的激扬文字中。也偶见几个“豆腐块”陡然闪现在报纸版面上。这天,随着邮递员小姑娘清脆的喊声:“王老师,请签字领汇款单。”我竟然又收到了省报邮寄来的130元稿酬。
钱虽然不多,但我还是感觉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喜悦。手拿单薄却颇感沉甸甸的汇款单,我首先想起为我含辛茹苦操劳的老母亲,欲让她与我共同来分享这收获的“果实”。
那是个晴朗的丽日,我搀扶着已过古稀之年满鬓白发的老母亲,漫步在被称为济南大客厅的泉城广场。母亲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广场内商家举办的各种活动,又到银座地下超市浏览了一番,徜徉在花团锦簇、人潮如涌的大广场,老人眉头舒展,四顾不暇,大有返老还童之愉快感觉。
美妙的时光总是在快乐中流淌,瞬间已到中午时分,我拿着从邮局兑现出的稿费连同兜里的“私房”钱,想请母亲她老人家到酒店“奢侈”一把:“妈,今天儿子挣了点稿费,您老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给您买。”一辈子靠勤俭持家过日子的母亲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儿子,你身子骨不好,辛苦写稿子挣两个钱也不易,就不要破费了,再说我老太太也享受不了这大酒店的口福啊。”深知母亲秉性的我理解老人的诚挚与善良,再坚持也是难以奏效的,于是,按照老人的意思我们娘俩信步走进广场一隅的小吃一条街。
此时正值午饭高潮时刻,狭长的小吃街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食客如云；各色摊点吃食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在一家卖“三江源兰州牛肉拉面”的摊铺前,母亲止住了脚步。她用苍老但慈祥的目光,以一颗童稚的心扉,目不转睛地看着来自西北戴着新疆小花帽的伊斯兰小伙子,但只见,在揉搓拉面的案板上,新疆小伙计两手抻拽着既柔软又韧性的面团,一会儿上下翻飞,一刹那左右开弓,只把那拉面团抻拉的恰似行云流水,又似银丝万千,精巧、神奇的动作与变化,让老母亲看的是惊诧不已,目不暇接。煮面的大锅在氤氲的热气中无限沸腾着,一碗碗飘着异地民族风味馨香的牛肉拉面,陆续送到每一位食客的餐桌旁,那内里筋道、外表洁白柔软的兰州牛肉拉面,配置以红彤彤的汤汁,青翠翠的菜叶,更有那薄薄的令人嗅之口齿生津的牛肉片,刺激着味蕾且调动着每一个食客的情绪,意欲先尝为快了----
看来美妙的食物也定然会使老人情有独钟的。被眼前的精彩所折服的老母亲回过神来,温柔地对我说:“儿子,人这么多,我们就在这里喝碗拉面罢,”平素比较尊老孝顺的我,自然很尊重老母亲的意愿,就向店伙计要了两碗3元的拉面。老母亲很喜欢既实惠又经济的饭食,津津有味地吃着而且发表着自己的“高见”:“常听人家说拉面好吃,我老婆子活了七十多岁了,今天是第一次吃上,味道还真是不错呀!”闻听母亲感慨的话语,我既为满足了老娘些微的一点小愿望而欣慰,又深为素常没有关怀并照顾好老人心生愧疚,更为一生有这样慈祥、宽厚而无欲无求品德的母亲而倍感自豪。
六十多年前济南刚刚解放的硝烟尚未飘散,从岱岳大山深处走出来的母亲,身上承袭着山里人的淳朴与善良,也浸淫着艰苦朴素,勤俭持家的良好风范,来到了泉城这片热土繁衍生息。老人风风雨雨几十年为家庭和儿女操劳,不讲索取,只讲奉献。不用说从小把我们姊妹拉扯起来长大成人的艰辛,犹记十二年前我罹患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磨难,是老母亲把省吃俭用积攒起来的三万多元钱全部支付了我的医疗费用,数九寒天母亲顶风冒雪把热乎乎的饭菜送到病床前,让我领会到世间最纯真、最伟大的母爱情怀。而如今,已过耄耋之年的老母亲因为病患卧榻接近七年时光,更是我们尽孝和报答反哺之恩的最好时刻。当我们耽于工作和忙于事业的时候,当你天南海北享尽人间珍馐美味的同时,切莫忘记家中的老母亲对你的牵挂,不要丝毫舍弃半点对母亲的感恩和回报,哪怕是买一碗拉面,一张煎饼来孝敬老人,这里面也深含着浓浓的孝悌情意让我们回味和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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