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之随想
2015年01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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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新 
  洪迈的《容斋随笔》不仅内容繁复,涉及领域极为广泛,自经史诸子百家、诗词文翰以及历代典章制度、医卜、星历等,无不有所论说;而且议论精当,其考证辨析之确切,评价之精当,皆备受世人称道。近为某古籍出版社审读书稿,再次斟酌之中《意不在马》,不禁心有思焉。
  其文有曰——
  “汉上官桀为未央厩令,武帝尝体不安,及愈,见马,马多瘦,上大怒:‘令以我不复见马邪?’欲下吏,桀顿首曰:‘臣闻圣体不安,日夜忧惧,意诚不在马。’言未卒,泣数行下。上以为忠,由是亲近,至于受遗诏辅少主。
  “义纵为右内史,上幸鼎湖,病久,已而卒其幸甘泉,道不治,上怒曰:‘纵以我为不行此道乎?’衔之,遂坐以他事弃市。”
  语译意为——
  “汉代上官桀当未央厩令,汉武帝有次身体不好,等到治愈的时候,见到大多数马都很瘦,皇上大怒道:‘你以为我不能再看到这些马了吗?’打算交给官吏治罪,上官桀跪下来头叩着地说:‘我听说皇上您的身体欠安,日夜担忧害怕,心思的确是没有放在养马上。’话还没说完,已经流泪数行。皇上认为他很忠诚,于是就对他很亲近,一直到遗诏让他辅助小皇帝。
  “义纵是右内史,皇上亲临鼎湖,病的时间长了,不久突然起驾前往甘泉宫,道路没被清理,皇上愤怒地说:‘你认为我不能再走这条路了吗?’皇上恨义纵,于是借其他的事情治他的罪,并把他斩首示众。”
  是文对比鲜明,写出了封建时代“舌头没有骨头”的悲喜剧,表明在经验性治理的“人治”社会,即便堂堂“开明君主”,也往往因意气用事而胡乱赏罚以致草菅人命。皇上对上官桀,斥责时是“大怒”,上官桀磕头谢罪的同时巧妙地说了一句话,妙手回春;皇上对义纵,斥责时只是一般的“怒”,由于义纵老实,一时无言以对,皇帝就怀恨在心,另找借口把他给杀了,就像灭了一只蝼蚁。
  这两个人所犯错误抑或所得的罪名是同一类型的,一个人幸运与另一个不幸的有违理性的结局,以“法治“的眼光来看,系一种无法无天的“随心所欲“,此无疑是祸国殃民的非逻辑性治国思维横行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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