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芳军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这一名句常用来赞美老师,褒奖他们无私奉献的精神,我的恩师王瑞熙的一生就如这一名句的表述。
王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村里四十岁以上全部人的启蒙老师,他在我村前后二次教学时间累积二十余年,我们村学子好学向上的风气就是他慢慢培育起来的,无论是对过去的我们,还是现在的少年都功不可没,是我村学子永远的老师。他在八十岁高龄时离我们而去,现在已五年之久,教师节的临近,又唤起了我对他深深的思念。
王老师是在我上二年级时开始教我的,但我早就认识他了,他身材魁梧,英俊潇洒,一米八多的高个子,浓眉大眼,衣着整齐,和蔼可亲。当时我村五个年级分成了三个班,三个老师,王老师是公办老师,其他两个老师是本村的民办老师,也都是他的学生。王老师十七岁速师毕业,到我上小学时,王老师已在我村工作十几年之久,我们村有很多父子两代都是他的学生。
王老师教学非常了得,讲课深入浅出,重点难点突出,对学生的思维控制准确,虽然我大学毕业后也当过八九年中学老师,还是觉得达不到他的水平,教学方法和思路望尘莫及。他当时教二个年级的复式班,一个年级是毕业的五年级,一个是我们的二年级,语文、数学都是他一人任教,是包班的形式;上课时先教一个年级,布置好作业,再教一个年级,工作量是现在老师的两倍。由于时间所限,教学内容又不能压缩,是十分要求技巧的。对待我这样好动调皮的孩子,他是每堂课必提问的。对学习有进步、打扫卫生积极的同学从不吝啬表扬,上班会时,他还常用当时我村已在外学有所成的几个哥哥少年时好学好问的故事启发鼓励我们,常听到他说:“小春,看到飞机在天上飞,会问我,老师为什么飞机会在天上飞”“范物会对一道数学题争取二三个做法”“建华不做完作业他不回家”,他对他几个学生的这种表扬,实际上就是用榜样引导和鼓舞我们,启发我们形成好思勤奋的习惯。他用的多是他们的乳名,就像家长叫孩子时一样的叫法,他把学生就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王老师还是个音乐达人,他会弹脚踏琴,会唱五线谱,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那是几乎没有的,他歌曲唱得很好,从教唱五线谱开始到教唱一些革命歌曲,他教的毕业班在升初中时总是全公社第一,奖状在他办公室墙上贴得满满的。
王老师在我村是每周日下午来校,周六中午回家,白天一日三餐自己做饭,蒸干粮(那时候没有卖馒头的),除了村里的门市部,其它几乎没有商品贸易,冬天偶有一户卖豆腐的,蒸虾酱和咸萝卜是他的主菜,他的生活是十分艰苦和节俭的。晚上和老师们在煤油灯下批作业、备课。除了教学,他还是村里老百姓的书信代书人和读信人,有村民亲戚在外参军的或什么的来了信,不认识字就让他帮忙读,要回信不会写让他代写,无论读信写信,他都是热情接待并送出门外。
王老师很受村民尊敬,当时物质不丰富,家家户户吃饭都是问题,但我村处于九河下梢,又是半渔半农的村庄,每当到了夏秋季节,有鱼虾捕获,很多村民主动给王老师送去,自留地里的这瓜那菜的也时有相送,王老师虽然推让,但村民有时扔下就走,也不等他谦让。最富有仪式感的是过年前后请他吃饭,王老师在百般推让之后,也有不能推掉的几个执着的村民,那时候所谓请吃饭,其实都是一种饭——饺子,没有其他的什么鸡鸭鱼肉;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壶里已下上了从邻居家借来的“叶子”(茶叶),饺子下锅,再烫上一壶门市部打的散白酒,最高的接待标准为了感谢最尊敬的人。
王老师也是非常尊敬村民的,我们的学校在村的最西边,他家的村是在我们村的东边十几里,回家必然穿越整个村庄,他从来都不骑车,而是推着他的大金鹿,一边走,一边热情地和村民相互问候,打着招呼,回来时也是一样,一进村就下车子。现在有个别的年轻人在村里骑摩托开得呼呼的,老人们这时总又回忆起王老师当时谦虚礼貌的做派。
王老师不但是让我在小学学习到了知识,奠定了好的基础,成绩上得到了提升和保障,更让我学到了勤奋和向上的人生态度,为人生的前进贮藏了“核”动力。特别感谢您,我的启蒙老师,我的恩师!在教师节来临之际,特别的思念您,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