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洪利
初夏时节“蓬蓬菜”,鲜嫩可口惹人爱。我的家乡位于济南南部山区最南边,这里生长着一种让人感恩的野菜,被家乡人誉为“长寿草”、“长命草”、“长生菜”、“感恩菜”和“救命草”的野菜,正式名字叫“蓬蓬菜”。
“蓬蓬菜”因其蓬蓬勃勃、繁荣旺盛、适应性强而得名。其生长能力特别强,有一种不畏艰苦的耐力,无论是田野的路边,还是高山的石缝,都能见到它那蓬勃生长的身影。说“蓬蓬菜”是“长寿草”、“长命草”、“长生菜”,因为它在野菜世界里是“食用寿命”最长的野菜,它可以从春天吃到立秋之后。春天吃它那如松针般的碧绿嫩苗,夏天吃它的茎叶,立秋后吃它的茎芽。夏末初秋时,虽然有些发黄见老了,但一旦逢雨就会重新发出鲜嫩的绿芽,照样可以采食。就是立冬之后,寿终正寝、四处乱舞的“飞蓬”,以前也会被山里人当成柴烧。
之所以说“蓬蓬菜”是“感恩菜”和“救命草”,是因它对家乡人的“救命恩德”。在上世纪缺吃少喝饿肚子、生活困难闹饥荒的年代里,由于不少野菜季节性太强、食用期较短,所以家乡人都视味道可口、营养丰富、又能防病的蓬蓬菜为“充饥救命”的首选。那时候,我和小伙伴放学之后的主要任务,就是挎着篮子到山坡里去拔“蓬蓬菜”,每天都弄一大篮子。“蓬蓬菜”的做法很多,但首先要用热水焯熟,除了取其嫩叶用芝麻盐、蒜泥、酱油凉拌之外,还可以蒸“蓬蓬菜小豆腐”、烙“蓬蓬菜饼”、包“蓬蓬菜水饺”、打“蓬蓬菜鸡蛋”、煎“蓬蓬菜咸食”等等。当然,那时候因为穷得吃不上白面,山里人巧手制作的“蓬蓬菜饼”或“蓬蓬菜水饺”,都是些混合了地瓜面子、高粱面子、荞麦面子的杂面“黑饼”、“黑饺子”而已。
有关“蓬蓬菜”是“感恩草”的说法,在我们长清还有一个传说。据说,当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在一次遇敌征战过程中,被围困山上数日,在无粮可食和无任何救援希望的困境下,他以“蓬蓬菜”充饥才幸免一死。他感恩不尽地指着“蓬蓬菜”说,如果日后登基做了皇帝,必定前来加封报答。数年后,朱元璋果真当了皇上,在一次大宴群臣的筵席上,忽然想起了“野菜报恩”的诺言,忙命人到那座山上去寻找“蓬蓬菜”宣旨加封,加封“蓬蓬菜”为“长生草”,谁知派去的钦差大臣却错把山地里的“马生菜”当做“蓬蓬菜”进行了加封。结果“马生菜”成了拔下来不死还能繁育后代的“长生草”,而被冷落在一旁“的蓬蓬菜”当即就气疯了,一夜之间急白了头,还把自己的菜根给气断了,从此便满山遍野地狂奔乱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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