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伯成
一、殷商嬴姓谭国到子姓谭国 考证典籍,周初武、成、康三次大分封皆无谭国。《三齐记》有以平陵为殷帝乙之都的记载(笔者以为帝乙可能巡游至谭城,更为符合历史事实),可见谭国在殷商时代即已存在。在《殷墟卜辞综类》中收录涉及谭国的卜辞多达三十五条。《路史·后纪七》关于“少昊之裔伯益之后有谭等十八国皆嬴姓”的记载。据考证,谭确为少昊赢姓之后,是以覃鸟(雀鹰)为图腾的东夷古国,《路史》谭为嬴姓说是可靠的。由此可推断嬴姓谭国至迟夏代就立国于今章丘与历城交界一带,城子崖岳石文化城应该就是它的国都所在。 谭国当时并非是个东夷小国,它不肯屈从于商朝,为此,在武丁前期,谭国招致了商帝国军队一连串的征伐,最终落了个宗庙毁、国破的悲惨结局。谭亡之后,商朝便将谭的故地改封给了子姓的王室贵胄或近支,国号仍沿用旧名。于是,这个子姓的谭国就一跃成为商朝在东方的殖民大国,同时也是商朝继续向东扩张的基地、大本营和“桥头堡”了。嬴姓谭国和子姓谭国的建立,是殷商王朝经略齐国西部的重大谋略。 二、“过谭,谭不礼焉,齐师灭谭” 然而,在齐桓公执政的第二年,即公元前684年,谭国遇到了灭顶之灾。 齐国为何要打谭国?为什么要选择谭国?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齐桓公执政不久连续吃了败仗,国内骚乱,这对经济改革也不利。管仲谋划打谭国,用此以小换大,大的是什么呢?大的是齐国国民的信心。现在,齐国百姓因为齐桓公的两次战败,开始对齐国失去了信任,有些异己分子还从中制造骚动。管仲借鉴了上任国君齐襄公的经验,当时这个因乱伦而被天下唾弃的国君,用小小的胜利挽救了百姓对齐国已经绝望的心,他现在也需要这样的胜利唤起百姓的信心,百姓的信任也是霸业征程的基础,所以,找一个小国打一场胜仗。 那么,为什么要选择谭国?因为齐桓公逃亡到莒国的时候,路过谭国,“过谭,谭不礼焉。”又据《左传》记载:“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子奔莒。”齐桓公虽然发动了“齐师灭谭”的军事行动,但谭国并没有亡国,只不过使谭国成为齐国的附庸而已。 三、周道与《诗经·大东》 早在殷商,以安阳为中心,已形成四方辐射的交通网络。周武王克商之后,“观于殷政”,周公建议他“相土地之宜,水土之便,营邑制命之曰大聚……辟开路”,于是周初尤其周公东征后,为了巩固对天下的统治,就在殷商交通网络的基础上,大规模修建周道,后又以成周为中心,向东、南、北三个方向辐射。“周道”,也称“周行”,是具有战略意义的国防公路,所以修得笔直平坦。反映这一历史事实的就是谭国大夫所作的《诗经·大东》。 到了公元前684年,齐桓公灭谭屠城时,谭国的文献全毁无存。今天要考证谭国的历史,除地下的大量陶片文物外,再就是被收入《诗经》中的《大东》诗了。相传《大东》诗是谭国大夫所作,距今已3000多年了,是一位早于荷马的诗人。据《史记》记载:当时周王朝的晋、郑、卫、鲁等大国都是姬姓,公爵;谭国为外姓嬴,属爵中最低位了(王朝把诸侯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故遭欺辱。 《诗经·小雅·大东》便是当时景况的真实写照。这首诗如泣如诉,以对比手法揭露了周王室的横征暴敛。从诗中可以知道谭国在西周时期,已经发展成为具有纺织、制陶、车道畅通的新兴城邑,可见《诗经·大东》是古谭国的一部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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