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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冰心在古瓷 |
| ——烟台有位曲志敏,一双柔荑复瓷颜 | |
- 2013年08月1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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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片 本报记者 陈莹
老话讲“瓷器破半边,不值半毛钱”,而收藏大项里的古陶瓷却偏又易碎。曾有媒体报道,占据文物收藏半壁江山的上海,从事古陶瓷修复的也不过二、三十人,至宝级的“大师”更是寥寥几位而已。而曲志敏的工作就是瓷器修复,她大半辈子就在制瓷、藏瓷、修瓷中度过。用曲志敏的话说:“就是看不得它不完美。”
心静不下来,是修复不好瓷器的
不知是不是与瓷器浸润得太久的缘故,年逾50的曲志敏皮肤柔亮,笑容含蓄且温润,举手投足间尽显古典风韵。尤其是与人交谈时,眼神很“定”,不由得让人想起梅兰芳大师幼时为练眼睛而注目翔鸽的典故。曲志敏笑着说,自己怎能跟大师相比。谈及如何做好一名瓷器修复师,曲志敏说:“终日修瓷器,心静不下来,是修复不好的,眼神追着走是必须的。”
1979年,不到20岁的曲志敏进入了烟台瓷器厂。2009年10月,曲志敏跟万光古玩城签了门面合同,开了烟台第一间瓷器修复店。在此之前的10年间,潜心研究瓷器修复的曲志敏全国各地奔走,找修复的真机。
在曲志敏看来瓷器与女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甭管生自哪儿家的院子,一路走下去,各有各的秉性,就像炉子里烧出的瓷,不到开炉拿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烧成什么样。”
可成了型的瓷器,岁月是让它完整华美,还是破碎成尘?又是难料。实际上,曲志敏做的就是不让瓷器破碎成尘的活计。
“妙手回春”自学手艺九年多
用曲志敏的话说“瓷器这门手艺就是摸得到,找得到,却学不到的心法。”
于是,曲志敏就从文化市场上淘修复过的瓷器开始自学。“2000年左右吧,在北京八宝山附近的一个小古玩城,淘来一个明代的斗笠碗。”因为是烟台老乡开古玩城的,店家告诉她这是件修复品。事实上,如果没有熟人,这件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是修复的碗能卖上2000-3000元。
那时,曲志敏还不知道用超声波清洗器,加上化学试剂加热,修复片就会脱落这样的法子。“最笨的办法,用刀一点点破开,看人家是用什么样的材料补的,怎么样个手法……”
有一回,曲志敏在北京报国寺的古文化市场,又淘了件观音瓶,“1000块钱,可不便宜。”对失业的曲志敏而言那时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样的自学,曲志敏一学就是9年多。也有业内的人知道后,主动来找到曲志敏的。“咱烟台终于有修复瓷器的人了,再不用发到北京或者上海了。”2005年,在修复好一个帽桶之后,这位专营清末民初瓷器的朋友惊喜地说。
古陶瓷里大有乾坤
“古陶瓷里内涵大着呢,每一件瓷器都传递着它那个时代、成型那个刹那的东西。”跟瓷器打了十几年交道的曲志敏在那时,仍认为自己对它的了解寥若星辰。
在曲志敏的店里有三个朱红漆制落地木柜,强烈的中国元素,因纯正的朱红只产自中国。曲志敏的藏品就收在其中。“说不看中时代、窑口是假话,那是每个藏家梦寐以求的。”可制瓷人出身的曲志敏有时会被瓷器上那一笔勾勒所忘怀。
“我喜欢在博物馆转,那里面很多残件,就只是用石膏重新粘在一起。”这种看起来不美观的瓷器修复,在博物馆文物修复中大量使用。
2010年7月,在圆明园60件康熙官窑瓷器修复的专家评审会上,专家们便一致认为要采用白石膏配补法进行修复。博物馆的历史属性,使得它更重历史信息。在专程去北京请教了诸多行业内的大师级人物后,曲志敏觉得博物馆修复的手法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事实上,即便在十年后的今天,从事古陶瓷修复的高手不过寥寥几百人,而其中很多如深藏博物馆里的文物一样,不示与外人。
如果收藏瓷器一味注重它的年代、窑口,这些实际上是被后人附上的价值,就真得失去了收藏到好东西的机会。曲志敏那朱砂大柜内,不仅藏着她收藏的至爱,还有许多不能透露来源的(找她修复的)珍品。“行里的规矩多。”她歉意地说。
“破瓷重圆”那些事
瓷器修复的步骤比想象中要复杂,曲志敏告诉记者修复大体上分为:清洗-拼对-粘接-上炉-打磨-再补-调色-上色-上釉-高温烧造-做旧11个环节。虽然工作繁琐,但曲志敏却依然每天沉浸在“修复”的快乐里。
“曾修过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价格不菲,但口残了。”曲志敏说,花瓶的男主人特别中意它,可女主人却看不得它的残缺,每天都催促男主人把它丢了。直到有一天,男主人找到了曲志敏。“大概修了15天,搬回去的时候,女主人看到,特满意。”
而曲志敏也不只修复昂贵的,也是在去年,一对20多岁的小夫妻拿着个瓷盘找到她。“上面是一个人像,碎成了三瓣。”在这行久了,曲志敏见多了因“打眼”而收来的瓷器,她善意地提醒两人:“新的,有必要修吗?”却不料,两人肯定地说:“修!”原来,这盘子是男人的爷爷生前获得的烟台市政府颁发的劳动模范的奖励,不久前,两人搬家时无意中打碎了。“奶奶很心疼。”男人的眼里浮起一层泪。
这种现代工艺制成的盘子,对曲志敏而言丝毫没有难度,但她仍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拼对、粘接、上炉……每一步都比平时多用了三倍的时间。”看着两个年轻人取走后喜悦的背景,曲志敏说自己特别欣慰。
时不时,曲志敏的店里都会走进来一些想跟她学手艺的人。“就在几天前,还有两个男孩来,说是在西安花6万多学了瓷器修复,但实际操作不行。”曲志敏没收,她说自己不能辜负了顾客的信任,可她仍然向对每一个想跟自己学手艺的人说:“用最便宜的瓷器,一件件去练。”因为,那是她走过的路。
瓷器残件
瓷器残件是指瓷器在存放的过程中,因受外地等因素整体性受到破坏。在瓷器修复的过程中,残件大致分为:碎片60%以上仍存；碎片不足60%,甚至完全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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