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的故事
2015年03月30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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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海
大约五六年前吧,我骑自行车出去买菜,路北有个摆摊的卖菜老汉,忽地站起来对坐在地排车上等活干的汉子大声说:“一个轱辘的不如俩轱辘的,俩轱辘的不如仨轱辘的,仨轱辘的不如四个轱辘的……”他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指着地上跑着的汽车。我正好站在他跟前,便开玩笑地说:“我有八个轱辘的能跟上四个轱辘的吗?”我又接着说:“我有两辆自行车,一辆独轮小平车,还有一辆脚踏三轮车,加起来共八个轱辘。”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卖菜老汉对车轱辘的言论使我久久不忘,并经常想起我的家庭生活的变化。就从车轱辘说起吧。我是小学教师,家属在农村。1970年前后,看到街上骑自行车的,真是羡慕不已。心想,咱这辈子能骑上车子吗?买自行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当时我的月工资只有34块钱,买辆旧车子得七八十元,新的一百六七十元,城市里还得凭指标。后来就决心攒钱买辆便宜的自行车,几年的时间攒了六七十元。打听着有个张老师要卖旧车子,狠狠心买了吧。张老师把车子骑来了,我一看,还行,不用修就能骑。当时70元成交,交完钱后张老师才对我说:“有车子是真方便,可就是怕人借啊!有个公社干部,有辆半新的车子,特别珍惜。有人去借,可把他难为坏了,憋了半天才咬着牙说:‘你不能骑我的车子,要骑你就骑我吧!’”
破车也好,骑着方便省力,就是旧了点,即使这样一天也不知要擦几遍。有一天,生产队长要下地干活,说是有急事,偏要骑我的车子。我怕得罪他,就让他骑走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生怕给我骑坏了。全村就我这辆破车子,别人有急事来借,有时真是推不开。怎么办呀?得罪人可不得了。为此,时间不长我就把它卖了。七十元买的,又卖了七十元,过了一次俩轱辘的车瘾。
又过了几年,我调到另一个村子。村里给我找了两间草房,有个小院。那时我有三个孩子相继上了学,家属还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生产队分粮、分地瓜,一切要运的东西都是我抽空用扁担挑回家。挑五六十斤走二三里路经常压得腰酸肩痛,因此很想有个小推车。想了好几年,终于下决心找木工做了个小推车。有了这个像样的家伙可谓全家高兴,小推车能推百十斤东西没问题,从此减轻了劳动强度。
有了独轮小平车,小日子过得更起劲了,家里养了猪。约有一年多的光景,猪长到二百来斤,找人杀了。杀猪的是校工,他说:“把肉弄到煤矿食堂去卖吧,可见个整钱。”
有了百十块钱的猪钱,我的车子梦又来了,买车子!想到孩子他舅在徐州,我就去信联系,凑了160元邮去了。盼了几个月的时间,我收到一辆长征牌的崭新自行车,长征牌啊!一声春雷,改革开放,春天来了。我骑着这车去开会、去赶集,上泗水、下泰安,一天曾跑过二百多里路,一直骑到1992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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