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童年的大雪
2015年12月1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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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澄波湖 刘子平 摄
  澄波湖雪景 邱军 摄
     冉庆亮         

  今年的“小雪”,有些神奇,有些鬼魅,最强的冷空气,早早地,潮水般席卷而来。近年罕见的雪花,白蝴蝶似的漫天飘舞,这让我想起了童年的大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吟唱着岑参的《白雪歌》,看雪花旋舞,童年的我们,疯跑在雪的世界,仰脸迎雪。那高矮个儿俩教书先生,也孩子似的双手接雪,饶有兴致地谈论着他们心爱的节气。 
  高个说,大雪,是我国二十四节气之一,传统上为冬季第三个节气。通常在每年的12月7日或8日。 
  矮个说,大雪,顾名思义,雪量大。古人云:“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
  …… 
  “呀,还没腌‘咸货’呢!‘小雪腌菜,大雪腌肉’,虽不富裕,可不能失落了这口福啊!”矮个老师的提醒,令他们忙碌去了。  而此刻,涎水就禁不住由嘴角悄悄流下。是的,“大雪腌肉”,是这个节气里的民间习俗。记得每到“大雪”,父亲总忙着腌制点儿“咸货”。只见他将盐加花椒等入锅炒熟,待炒过的花椒盐凉透后,涂抹在鸡、鱼和大肉内外,反复揉搓,直到肉色由鲜转暗,表面有液体渗出时,再把肉连剩下的盐放进缸内,用石头压住,放在阴凉背光的地方,半月后取出,挂在朝阳的屋檐下晾晒干,以迎接春节的到来。腌出的咸肉喷香、筋道,余味深长。难怪父亲手持麻线,笑说:“来,把舌头拴住,看不小心把舌头一起吞下!”
  “天公丧母地丁忧,万里河山尽白头。明日太阳来吊孝,家家檐上泪珠流。”“天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作家冰心的“诗画”,刻画出了大雪的尊颜,没人不喜欢。 
  “燕山雪花大如席”。这有些夸张,可“黄河大雪盖天地”却是事实。记得一九六四年冬天,八岁的我去历城讨饭,住在一户人家。早起一开门,已被积雪封到齐腰。
  作家梁实秋说,有人喜雨,有人苦雨,不曾听说谁厌恶雪。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爱斯基摩人也还利用雪块砌成圆顶小屋,住进去暖和得很。不过,梁实秋还说,赏雪,须先肚中不饿,否则雪虐风饕之际,饥寒交迫,也许一口气上不来,焉有闲情逸致去细数“一片二片三四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有诗说,“雪晴云淡日光寒。”但我感觉到,童年的大雪,带给人们的是特别的温暖。雪霁天晴,苍穹湛蓝,几朵淡淡的游云诉说着心事,太阳高照,洒满一地阳光,屋檐“滴答撒”“滴答撒”,演奏者“电子音乐”,雀巢上堆积的雪“哗”一下,“哗”一下,上演着悲壮,晨起和傍晚,树挂满身,冰凌结檐,犹如冰城,亮晶晶的煞是好看!那寸时光里雀跃的我们,常常是眼瞪如铃,嘴巴夸张着惊讶。 
  大人们许是看厌倦了,则拿着美景不当干粮,只一味地跟雪置气。边扫着门前雪,边发着感慨。 
  “瑞雪兆丰年呐!”父亲“哗哗”地扫着雪说,天给麦子盖这么厚的棉被,想怕累少收入都不成! 
  “说的是呀,有大雪罩着,房子柴火垛不会失火!”叔叔推一车雪,欢快地远去,却传来隐隐约约的喜悦:哈,空气清新了,喘气都格外匀和。 
  “当当当”。大街上,那段悬在老槐树上作铃的铁轨响了,随之出现的是,男女老少向麦田运雪的画面,打头的当然是生产队的老队长,可不一会儿,就有人超了过去,接着,又有人超越了第一,那种争先恐后,你追我赶的场面着实让人感动。啊,原来雪里也充满正能量! 
  而我们这些孩童们,也有自己对雪的特色钟情。真可谓“小孩不冷,酒不结冰”啊!天真烂漫的我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滚雪球,有的干脆“扑哧”倒下,在雪地上印出全身的模型,一双双小手和嫩嫩的脸蛋儿冻得通红通红。那种忘情恣意,仿佛置身于春天里的盛大节日! 
  让我惋惜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看了一场又一场大雪,却很少看到童年的雪之大,雪之美,雪之风光。那些“咸货”,甚至鲜货都吃腻了,生活在蜜罐罐儿中的人们,却滋长了些不知足,鲜见再有人往麦田运雪,“各扫门前雪”竟成为呼唤,“扶不扶”也成了特意讨论的话题。 
  大雪飘飘,我更喜欢童年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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