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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老了

2014年06月1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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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强
　
　　1994年在我的记忆中永远不会老去,那个火热的夏天,我第一次接触了世界杯,那也是美国人的第一次世界杯。其时济科、苏格拉底、法尔考……都已经不在,那个夏天是属于罗马里奥的夏天,当罗伯特·巴乔呆呆伫立着,任凭全场巴西人山呼海啸的欢呼,他却一动不动。从那时开始,我喜欢上了意大利,喜欢上了巴乔那黯然的“忧郁”。那一年我正读高中,也正如马拉多纳一样肆无忌惮大把浪费着自己的美好时光。尽管如此,那个黑与白交织出来的1994还是在豪情与忧郁中悄悄地溜走了。
　　“爱情就像便便,来了之后挡也挡不住。爱情就像便便,水一冲就再也回不来。爱情就像便便,每次都一样又不太一样。爱情就像个便便,有时努力很久,却只是个屁。”多年以后当我读到这几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把它用到巴西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1998年的夏天,巴西的卫冕之路豪情万丈,但是在法国人面前,罗纳尔多梦游了,尽管我也喜欢齐达内。法国队夺冠后,与凯旋门上镭射投影上去的齐达内头像一起印入我脑海的却是罗纳尔多的失常和失意。我心爱的巴西又一次被命运捉弄,人生总是这么不近情理。那一年我正在长春读书,也正为着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而心焦,我总觉得当时世界上最能理解外星人情绪的便是我了。
　　命运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你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德国队长米歇尔·巴拉克的世界杯之路就像一幕幕悲情的人生传奇。1999年出道,转战德甲英超,攻城掠地,顺风顺水。2002年韩日世界杯,几乎是凭一已之力将德国队送入决赛的巴拉克却在最后阶段迎来当头痛击:因为与韩国队比赛最后时刻的战术犯规被出示黄牌,错过了与巴西队的决赛。类似的情境又在南非重现,由于左脚踝受伤而无缘整个决赛阶段的比赛。他神情落寞地坐在板凳上看着拉姆、“小猪”们意气飞扬的场景让人们意识到,那个意志坚定的德国队长,不会再回到我们的身边了。2013年6月6日,当莱比锡体育场的看台上打出“谢谢您,迈克尔”的横幅时,我一时有些唏嘘,这个与我同龄的德国巨星终于年华老去。生活本不完美,但我们还是感叹,巴拉克的缺失太多了:他不缺少冠军,但他收获的远不及他失去的；他不缺少尊重,但他本应得到更多。他始终饱含战斗的激情,但幸运的光环却只肯照耀他的背影,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带动身边的每个人,却带不来一个应有的结局,这就是他让我们引以为倾慕的原因。
　　2002年我看了中国足球第一次世界杯决赛阶段的比赛,让我刻骨铭心的是第三场对阵土耳其,0:3输了。现场四五万中国球迷,却被两百名左右的土耳其人喊声和气势完全压制,0:1,0:2,0:3,现场那种大片大片的死寂,被两百个土耳其人狂热嘶吼的嚣张衬托着。我当时竟然想到了宋金辽元时代和满清入关等等那些汉族政权与少数民族政权的战争,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口和经济实力仅仅是自己几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北方游牧民族会打败并统治汉族政权,而且两次。
　　这一年的世界杯后我遭遇了车祸,所幸无大碍。2004年欧锦赛我看到了天才少年鲁尼的惊艳亮相,2005年我结婚了,2006年我有了孩子,这一年我见到了蓝衣军团捧杯,老天爷再度与巴西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这一年我还经历了我整个人生的最低谷。
　　前几天网上晒了鲁尼和孩子柔情拥吻的照片。鲁尼,这个天才少年11年前,17岁的他创造了英格兰国脚最年轻纪录,如今28岁了,球场上全都是新面孔,他老了。从2006年出击德国世界杯赛算起,英格兰队两次倒在八强的门外,八年八场球,鲁尼零进球。在慢慢老去的日子里,面对被唱衰的调子,心情恐怕不是太好吧。
　　猛然警醒,鲁尼都快老了,我们还青春吗?想起我大学老师的一句诗:“流年暗换青春发,而今却忆少年狂”。还有那首歌《当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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