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五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已经相当遥远了,对大多数中国人而言也是很陌生了。毕竟,他是一位生于1888年、逝于1979年的老人。但是,如果翻开中国现代出版史你就会发现,这个名字是一直贯穿下来的,威名声震,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在台北重庆南路一段143号有一座以王云五名字命名的“云五大楼”,大字招牌就在这座五层楼的顶端。虽说不上多么气派,然而对于一个逝去多年的出版家、教育家、实业家的尊重是值得肯定和同样受到敬重的,也使了解云五先生历史的人得以心灵的慰藉。“云五大楼”的一层拱门上端写着我们熟悉的“商务印书馆”,把两者联系起来,就知道王云五之于商务印书馆的分量是多么重。
是的,王云五先生于1930年任商务印书馆总经理,直至1946年辞任,长达16年,而他实际前后主持商务印书馆各项事业达40年。正是这位孙中山的同乡,始终坚持“教育普及、学术独立”的出版思想,在商务印书馆推行科学管理方法,开创了中国出版界的崭新局面,那时出版的大量有文献价值和实际使用意义的书籍,影响至今。当时的商务印书馆,被称为世界三大出版机构之一。有两本词典和一种检字方法,已经不被内地今天的人们所使用了,那就是《王云五大词典》、《王云五小词典》和王云五1925年3月发明的四角号码检字法。民国时期,四角号码检字法风行一时,《王云五大词典》、《王云五小词典》也是畅销的工具书。现在的台湾还有四角号码词典,很多人还在使用四角号码检字法,他的两本词典也是重印上百次。王云五的文脉一直在中华文化的长河里流淌,并没有失去存在的意义。
如同这条街上的其他出版社一样,“云五大楼”的一层也是商务印书馆开设的书店。走进去,我首先想到的是王云五先生主持出版的《万有文库》、《中华文化史丛书》、《大学丛书》。有段时间,为了一本书的写作曾经下决心去搜集《万有文库》的每一本书,可是十几年下来,也只收集到区区百八十本。而《万有文库》共有1721种、4000册,用“浩瀚”一词形容并无过誉。不知什么原因,1949年留在内地的商务印书馆并没有再印《万有文库》,使1929年至1937年印制发行的这套书在内地成为稀有出版物,价格一路飙升,直到现在的每本100元左右,追捧者甚多,成为藏书者的奢侈品。
这里的工作人员说,近60年来台湾的商务印书馆曾经重印了《万有文库》,但现在并无库存。如果有心真要,他们可以帮助联系原来的买家,一旦有愿意转卖的可随时联络。台湾的不少书店有一个为读者买书和卖书的联系业务,卖出去的书,无论多少年,只要读者的实际需要不大了,就可以拿回书店代卖。价格面议,也能以旧换新,或者像当铺一样操作交易。这样做首先会避免好书被当做废品卖掉,也让喜欢或需要这本书的读者不再踏破铁鞋无觅处,而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主意。但是,我有一个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再来。到书店亲自淘到自己喜欢的书,那是一种乐趣,那是一种幸福。所以我经常逛书店。除了《万有文库》这样的稀有书种没有看到,其他各类商务印书馆的老版本基本都有,而且保持了原来的模样,使喜欢怀旧的老商务迷心有寄托。
当年王云五先生在编辑《万有文库》时曾说出自己的愿望:“使得任何一个个人或者家庭乃至新建的图书馆,都可以通过最经济、最系统的方式,方便地建立其基本收藏。”美国《纽约时报》对他的评价是:“为苦难的中国提供书本,而不是子弹。”1949年之后的商务印书馆一分为三,在台北、香港、北京分别另设新馆,而统一使用的还是王云五时代的商务印书馆。1979年8月14日,王云五先生在台湾逝世,享年91周岁。他对自己的评价是:“我一生以出版为主,教学次之,公务政务殆如客串。”
从“云五大楼”出来,万千感慨在涌动。如果你对王云五先生了解不够,那就记住商务印书馆,那是他生命的全部；假如你有机会去台湾,一定去台北重庆南路的“云五大楼”,那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让我们一起把王云五先生的话记在心里:“宁可一日不吃饭,不可一日不读书。”至深至远。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
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