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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疲惫,爱还在坚守 |
| ——自强烧烤摊上那些被爱改变的人们 | |
- 2013年08月2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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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日,暂别烧烤摊,慧慧和妈妈走在青岛的求医路上。 本报记者 韩逸 摄 |  | 22日,慧慧手上扎满了针眼,让人心疼。
本报记者 张晓鹏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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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慧慧”烧烤摊开起来后,4岁的慧慧生活突然变了。每天前来看望的好心人络绎不绝,他们带来新玩具和新衣服,有时还带她出去见识一些新鲜玩意儿。
不过伴随而来的大量闪光灯让小慧慧也多少有些不适应,她会下意识地用手轮流捂住耳朵、眼睛和鼻子,表示逃避,并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父亲董金侠却拒绝不了更多的关注,卖烧烤筹钱医好女儿的病才最重要。所有投入到这场爱心接力中的人都感受到了疲惫,但还得继续。董金侠有时想,很难再回到平常的生活了,哪怕这场爱心过后。
本报记者 孙淑玉
“妈妈,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14日晚,慧慧突然发烧,顾不上原本约好16日才做骨髓穿刺,第二天一早,妈妈就急急忙忙地带着她赶到青岛的医院。
和妈妈一起折腾到了晚上,快睡觉了,慧慧突然眼圈一红,说想爸爸。
烧烤摊从7月31日正式营业以来,每天都忙到半夜,慧慧每晚不得不先由妈妈领回家睡觉。而以前,她总要爸妈都在眼前,才能睡安稳。
慧慧慢慢习惯了生活里每天有大批陌生人闯入。烧烤摊刚开业,她还只肯贴在姑姑家的小姐姐身后玩。被义工带着出去玩了几次后,她现在跟谁都能自来熟,并尽力配合着到烧烤摊前看望她的人们。
大量爱心人士的探望,让慧慧收获了礼物和新衣服,又频繁有人带着她出去玩,见了世面,小小的她机灵了不少。站在镜子前,她会熟练地抓起吹风机自己吹干头发。再碰到有人来烧烤摊前看她,不用指点,她也会诚恳地鞠躬说谢谢,并露出笑容。
性格变得开朗,慧慧在家也能和妈妈说很久很久的话。而此前治疗的一年间,病痛让她脾气有些暴躁,经常和妈妈对坐着,相视无语一上午。现在,看到爸妈每天忙得很累,她会悄悄藏到爸妈身后抡起小拳头给爸妈捶背。
慧慧似乎学会了苦中作乐。15日从医院检查完,她马上就换回了一副快乐模样,一路蹦蹦跳跳地离开。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下来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实际上,她早已模糊了家的样子,一年来一直在外看病,才回过两次家,她现在记忆里的家仅仅是那个临时租住的不到20平米的小车库。
累了就在收摊时
吼几嗓子
慧慧和妈妈在青岛看病,董金侠在招远守着烧烤摊脱不开身。
每天在烧烤摊前熬到凌晨,一早又得起来穿串、备料,连轴转让董金侠的眼里总是布满血丝。尽管疲惫,但想到这么多人帮忙,他依然浑身是劲儿。
妻子王婷婷逐渐从最初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中走出来,记账、送串慢慢上手,在烧烤摊前多了几分从容。
烧烤摊的红火给了夫妻俩希望。开摊时被问到烧烤旺季过后的打算,董金侠沉思了很久才说,过了烧烤旺季可以做盒饭到小区门口卖。义工曾商量着日后凑钱帮他盘个小店,他觉得不太现实。现在,夫妻俩闲下来会为孩子做长远的打算,觉得盘个店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除了给孩子治病,以后我们一家也得维持生活。”有了烧烤摊的尝试,董金侠隐约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但这种信念有时支撑不了太久。在烧烤摊前守的日子越长,董金侠越发力不从心,却不敢倒下去。除了患病的女儿,瘫在床上的年迈老母亲也是他心头的重负。有时不愿意和妻子多说,他就在收摊时大声吼上几嗓子。
义工很疲惫
但无法抽身
这个夏天,自强救女的董金侠渐渐成了招远的一个话题。各路媒体相继而来,持续的关注让原本打算助烧烤摊走上正轨就撤的义工们欲罢不能。
开摊二十多天来,虽然没人特意安排,但每天都有十多个义工主动到摊前帮忙。上午帮忙穿串,下午搭手烤串、记账、送串,疲累也同样在义工中间蔓延。
每天到烧烤摊前帮忙记账的“冰铃”和跟着送串的“易水寒”都有轻微中暑症状。“影子”下班后还拉着儿子到摊前帮忙,连续熬了几天精神不济,白天开车险些出了车祸。
最初的热情过后,疲惫成了常态,义工群里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建议排班值日,空出时间轮休,有人觉得该雇个烧烤师傅来帮忙,义工慢慢抽身,更多的人坚持继续给董金侠一家多些帮助,让他们有勇气走下去。
连续的媒体关注带旺了烧烤摊的生意,挨到凌晨一两点收摊是常事。看着董金侠夫妇忙不过来,慧慧的外婆就赶来帮忙,哪知不到半月,老人家就累倒了。慧慧则一到深夜,只能百无聊赖地呆在烧烤摊前,回家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义工群里有人质疑这样的帮忙反倒会伤了孩子的健康。
“媒体关注多了,来吃烧烤的人自然也会多,我们不帮忙,慧慧爸爸根本就忙不过来。”招远八方义工负责人“跑忘”有些无奈,尽管义工的疲累他看在眼里,却没法立即叫停。目前的局面让他也始料不及,他担心众多媒体关注会给慧慧一家太多希望,一旦后续效果不理想肯定会打击这家人刚燃起的信心,他们只能继续尽己所能。
可能难以回到
平常生活
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围绕着烧烤摊,所有人却都无法拒绝更多的专注。保命才是第一位的,尽管董金侠看得出闪光灯和镜头让慧慧有些不适应。
很多时候,和小伙伴玩得好好的,造访的大批热心人要拍照,慧慧突然就垂下大眼睛,不肯多说一句,任爸妈再怎么劝,也不肯和人答话。
董金侠明白,女儿又耍小性子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11日下午,在招远泉山幼儿园大班毕业典礼上,主持人在台下商量了很久,慧慧才答应上去唱歌,临上台还反悔。最后站在台上,看着爸爸声泪俱下地发言,4岁的慧慧突然又下意识地轮流捂住耳朵、眼睛、嘴,摆出惯常表达逃避的“不听、不看、不说”的手势。
担心近日突然的生活转变会给女儿的成长产生反效果,在幼儿园毕业典礼上,董金侠深深鞠躬,恳请大家不要对慧慧千依百顺。他甚至担心有一天,慧慧的病虽然治好了,却难以回到平常的生活中来。
凌晨收摊回家,董金侠也会辗转琢磨女儿的变化,白天只要有空他还会纠正慧慧刚刚萌芽的不好习惯。
“保命是第一位的,剩下的只能以后慢慢纠正。”然而眼看因为生病,女儿没法如期上学,董金侠又觉得亏欠许多。
妻子在幼儿园的毕业典礼上哭成泪人,董金侠则只能痛在心里。不敢想太远,王婷婷说只要以后女儿能活到老,学习、前途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从幼儿园的毕业典礼回来,慧慧收到了新书包,欢喜坏了,临睡前都不愿意让妈妈从背上摘下。第二天一早起床,她又背上书包,几次踱到董金侠面前,像是在畅想上学的日子,她炫耀式地自语:“爸爸,我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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