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头老黄姜收购价每斤四五元,市场零售价每斤七八元,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老黄姜的收购价每斤仅为0.4元。收购价暴涨十倍,今年“姜你军”卷土重来的架势惊着了不少人。10月中旬以后,新姜收获,老黄姜大量出库。在威海大姜主产区乳山,本该窖藏后再出售的新姜,也遭到了收购商疯抢。有收购商甚至从大姜还在地头时就开始揽下,直接雇人收获、清洗、窖藏、转售,让姜农当起了“甩手掌柜”。
策划统筹 李彦慧
本报记者 李孟霏
◆年后姜价“打着滚”涨
10月22日上午,记者来到乳山市大孤山镇上册村。与一年前此时的沮丧截然不同,姜农们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上册村630户村民中300多户都种姜,种植面积达600多亩,属于乳山市大姜种植面积比较集中的村子。
“9月份收购价还是3元/斤,进了10月份接着涨到了4元/斤,10月中旬涨到4.75元/斤,尤其是10月份,简直是一天一个价格。”村民丁汝晓说,他去年种了4亩姜,产量在4万斤左右,目前已经全部出售完毕,刨除成本,“赚了十来万。”
同样是种姜大户,大孤山镇河东村的姜农潘新文挣得则要少一些。他给记者算了一笔经济账:去年,他囤的2万斤老黄姜以0.3—0.4元/斤的价格出售,一共收入了4800元,算上人工和成本,“赔了个底朝天”。今年,同样是2亩姜,他在6月份收购价涨到2元/斤的时候出手,卖了4万元左右,赚到2万元。
“年后大姜的收购价格就一直在涨,从1元/斤到1.5元/斤,再到2元/斤,我以为不会再涨了呢,就在6月份出手了,谁知道进入10月份涨到了近5元/斤。”潘新文后悔,“我是卖早了呀!”
◆大姜收购商地头“开抢”
“现在下去不是收姜,有点抢姜的感觉。”收购商王经理感叹。
上册村村民丁京峰告诉记者,进入10月份以来,他就没闲着,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接待五批收购商。
为了能够抢到姜源,有很多收购商直接“包地”。“听说有人给一亩姜地开出4.5万元的价格,大姜收获时,农户啥都不用管,把地扔给收购人就行,人家一包到底,连收获鲜姜都是收购人雇人。”大孤山镇镇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
10月下旬,正是新姜收获季节,丁汝晓一边往地窖里存放刚收获的鲜姜,一边考虑是否将新姜出手。按照往年的惯例,他们会将新姜存放到地窖里,等到囤一个月之后才开始售卖,这样“老黄姜“价格比较高。
而今年,收购商直接开始抢购新姜。“种姜的都知道一个说法,那就是好三年赖三年,今年姜价这么好,如果不出手,窖起来,等到来年价格下跌,岂不太不划算了。”碰上好行情,丁汝晓和村里的其他姜农们都有些“幸福的小纠结”。
◆种植缩小、外地减产 姜价暴涨或有“推手”
每年10月份都是大姜“青黄不接”的时候,姜农们告诉记者,老黄姜的存量因为前期销售在不断减少,新姜又处于上市期,这些因素都会导致市场供求关系的紧张,因而牵动价格的变化。
但今年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乳山市大姜协会的滕主任认为,产量减少是主因。2012年大姜论堆卖,价格暴跌,这严重挫伤了姜农种姜的积极性。据统计,仅就乳山来说,2012年生姜种植亩数比2011年减少1/3左右。以大孤山镇河东村为例,村里共有700多户人家,其中姜农占了近300户,前年种植面积在500亩左右,但是去年只有400亩左右。潘新文在前年种了4亩大姜,可去年姜价大跌,他直接砍了半亩,就是因为“太担心赔本。”
此外,今年入汛以来的涝灾、立秋以来的干旱也对大姜的产量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省内长年收姜的昌邑、莱州等地,减产在20%左右,而省外的东北多半地区大姜减产。乳山属于丘陵地,损失还算小的,也在10%左右吧。”平度一家收姜公司的负责人王经理介绍,综合多种原因,现在的姜源紧缺,价格自然居高不下。
除了受种植面积和自然因素的影响,姜价背后的链条,是否还有“看不见的手”在推动呢?
“一些企业有炒作姜的可能。”10月22日,乳山市一家大姜收购企业的工作人员透露,他们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为了能更好地了解大姜的市场行情,每年年初,他们都会到乳山市多个村子走访,探访剩了多少姜,“我们会根据剩余的囤姜量来估算姜价,根据今年的估算,姜价不可能涨到这么高。”
这种看法,也得到了长年在乳山收姜的付先生的认可。付先生曾经供职于外地一家大型的大姜收购企业,目前从事大姜收购的中间人。今年年初,付先生在乳山几个种姜比较集中的村子走访时,了解到老黄姜剩了几万斤。按照这个剩余量,付先生估算年后的姜价最高在2.5元/斤左右,“没想到会涨到5元/斤,真没想到。市场经济虽然变化莫测,但是这种猛跌猛涨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我觉得可能有人为的因素。”付先生连用两个“没想到”来表示自己的惊讶,“像我们这种比较小的个体,对于姜价的变化都是处于被动的姿态,但是像外地一家规模比较大的企业,他们不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从资金上,都有能力将大姜囤放得更久一些,去年姜价暴跌,他们有可能囤了一部分,今年便抬高收购价格。”
◆姜价暴涨 但企业不“感冒”
乳山市一家大姜收购企业直言,姜价暴涨对于他们这种小企业来说,并非一件好事,“本地的大姜收购企业,一半都是用于出口,价格涨得太高,外国的客户承受能力有限,我们的销量也会减少。”
平度市一家收姜公司的王经理也认为“平淡点儿”更好。过高的姜价,让他们今年对外出口量锐减三成。“10月上旬,美国市场的大姜批发价格还是8美元/磅,大约相当于人民币5元/斤,当时国内的生姜收购价是3元/斤。现在,美国市场的价格变化不大,但国内的生姜收购价涨了一倍,算上运费、人工、成本,我们也挺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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