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青未了
2015年10月2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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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玉堂
  呀,齐鲁晚报出版一万期了呀!一万期可不是小数字,它足以让一个栏目或品牌,成为名专栏或老字号;也足以让一位青年作者或读者,人到中年或老年将至;更可以使一种创意与追求成为一种特色或传统。在“万期”这样的数字面前,只要与之有点联系,总会思绪万千、感慨万端的,也自然会想起与之有关的诸多往事与故事。
  像我这种从新闻报道转到文学创作上的作者,一般都非常重视各类报纸的副刊。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开始学习创作的时候,所有文学刊物都没恢复,我的有点文学味道的处女作就是发在报纸副刊上的。我与《齐鲁晚报》的联系,也主要是跟“青未了”文学副刊的联系。
  还记得刚创刊时的“青未了”,编辑们一个个都是很好的文学青年,有的还出版过诗集,都想将副刊搞出点名堂。故而想法层出,创意不断,研讨、采风、征文之类的活动频频。他们有什么新想法也经常与作者沟通。我第一次应邀在“青未了”开专栏的时候,尚不知随笔为何物。副刊的编辑就告诉我,凭着你农民的视角、平和的心态、朴素的谈吐、幽默的语言,你闲拉呱就行,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便想当然地说起来,名字就叫“玉堂之说”。哎,不想还引起了一点小反响。有一次我坐公交车,遇见两个人就《玉堂之说》是不是“玉堂酱园”赞助的发生了点小争执,我在旁边看着,心里还热热的,挺感动。
  我乐此不疲地热衷于向各类报纸副刊投稿便始于此。后读孙犁先生的文章,发现对副刊情有独钟的作家大有人在。孙犁先生云:向报纸投稿,其利有三:一为发表快;二为读者面广;三为防止文章拉长。况余初起步时,即视副刊为圣地,高不可攀,以文章能被采用为快事、幸事!至老不疲,亦完其初衷,示不忘本之意也。唯投稿副刊,必有三注意:一、了解编辑之立场、趣味;二、不触时忌而能稍砭时弊;三、文字要短小精悍而略具幽默感。书此,以供有志于进军副刊者参考。鲁迅的文学事业,起于晨报副刊,迄于申报副刊,及至卧床不起,仍呼家人“拿眼镜来,拿报纸来!”此先贤之行谊,吾辈所应借鉴者也。
  孙犁先生的这个“不触时忌而能稍砭时弊,文字要短小精悍而略具幽默感”,也是我给副刊写稿一直谨记并努力追求着的。
  从我在部队干新闻报道开始,就养成了一个搞报纸剪贴的习惯,至今已集二十本有余。我粗略地统计了一下,齐鲁晚报创刊以来,我发在“青未了”上的文章竟有近三百篇,开专栏三次,分别为《玉堂之说》、《玉堂闲话》和《戏里戏外》;汇集出随笔集四本:《玉堂闲话》、《我们的长处或优点》、《好人似曾相识》和《戏里戏外》;连载长篇小说缩写两次,分别为《乡村温柔》和《尴尬大全》,还有十次以上的中短篇小说缩写与简介;得副刊的各种奖项二十多次,有两次还得了全国报纸副刊学会的一等奖。
  青未了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万期之间,编辑换了一茬儿茬儿,却初衷不改,热情不减,点子不断,我与他们的友情也始终如一。像我这种用方言写作,而又比较讲究语言特色或味道的作者,必须互相有较深的了解与信赖才能合作得长久,比方不乱改稿子。我这里说的编辑不是不能改稿子,而是不乱改。方言或生活语言,一般都不怎么规范。你若将其统统改为书本语言或新闻话语,规范是规范了,但味道没了。我与青未了的编辑有这种了解与默契。故而,我格外珍惜和感念与“青未了”那种作者与编辑、作者与报刊的纯粹的关系:没有利害或利益上的交际,只有业务上的互相依存、互相支持,共生共荣、互利双赢,当然还有自然而然、年深日久的友谊。
  万期之间,我们的写作手段与投稿方式,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作为一个稍老一点的作者,至今依然怀念两件事:一是给报纸开专栏的时候,常常凌晨两三点,揣着装有刚写完稿子的信封,翻过单位宿舍的大铁门,去马路旁边的邮筒那里塞稿子。二是下雨或下雪的时候,打着伞到报摊儿上买载有自己作品的齐鲁晚报。——是的,我对齐鲁晚报有感情,对“青未了”更有感情。情感系之,至老不疲。
  (本文作者为著名作家,原山东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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