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结尾或开始
2014年11月2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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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时候是秋天。
  黄河的结尾处,莽莽苍苍,长天如画……
  我走在深入她内部的一条路上,像一个卑微的名词书写在清丽的诗句上,不知不觉间淹没在蒹葭的海洋里。在别的地方是无法看到如此一望无际连天接地的芦苇的,她们没有丝毫拘谨,细细的身材裹着金黄高贵的色彩,芦花肆无忌惮地绽放,放浪形骸,极尽妖娆,阵阵风过,连绵起伏,白色的浪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涌向茫茫天际。
  这里的秋天,没有萧瑟,唯有震撼。
  无边无际的芦苇丛中间有一片天然的浩大水面。水面又被分成大大小小的几块,她们之间看似不关联,其实都有或窄或宽的河道勾连着,如一个巨大的翡翠玉盘从天上跌落下来,星罗棋布,晶莹夺目。水,一眼能看到底,形形色色的鱼儿很清晰很自在地游弋其中,这里的鱼不怕人,它们或许以主人自居,往来的人才是过客。木栈道蜿蜒在水面上,中部有一个瞭望台,拾级而上,极目四眺,美景尽收眼底。东边有只老鹰盘旋在高空,忽而翅翼舒展,骄傲而自信地滑翔着,忽又收了翅膀,头部朝下;南边一群野鸭腾空而起,这里野鸭比较多,其中有的品种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甚至比天鹅还要珍贵;西边远远近近点缀着几个白色的大“风车”,是风力发电机,与周边自然景色和谐相融;北边隐隐可见一条宽阔的河面,那就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搭乘画舫,缓缓穿行在芦苇荡中新辟的水道,两边芦荻轻轻掠过。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幽幽的水,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滑过肌肤的一丝丝凉意,怪不得诗人们形容美人的眼睛是秋水,神秘而又羞涩,触手可得又遥不可及。不一会的工夫,船便靠岸了,步行数百米,黄河出现在眼前,河面宽阔,水流舒缓,没有了中上游的惊涛拍岸、浊浪排空、舍我其谁、飞扬跋扈的暴戾之气,她神态恬静,像极了一位慈眉善目的母亲。
  河海相汇是黄河入海口的一大壮丽景观,到黄河口见不到“黄龙入海”等于白来一趟。不过,能否看到,还要看你是不是有这种福气,只有黄河水流量流速、河道深度、海水潮汐等几个方面的因素兼备,才能出现“黄龙入海”的奇景,一般十次难得遇见一次。电动船开动了,我被飞驰的电动船载着,沿着黄河的流向奔向那片浩瀚的蔚蓝,河面越来越宽阔,只见远处的浅滩里泊着彩旗招展的渔船,更远处栖着一群群的海鸟,渐渐地可以嗅到大海的味道了,我不由心潮澎湃。海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一条长长的界限分明的黄色河水与蓝色海水交汇线南北延伸着,黄河与海水撞击出的白色泡沫让交汇线更加清晰,线的两侧,黄的愈黄,蓝的愈蓝。此刻,我似乎看到海的上空五彩祥云在翻卷,像群马的舞蹈,像众神的聚会,梦的羽片在天空开开合合,海天接缝处一个遥遥的召唤俘获了我——大河口,出发吧!
  独自一个人留在船顶,迎风而立,心情无法平息下来。大河口啊,我们有幸生活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每日都能嗅到似初生婴儿的味道,那味道荆条花一样随风布满天空。
  黄河从雪域圣地出发,自西向东贯穿华夏,又在一片东方圣地结尾,起点与终点隔着千万里遥遥呼应。其实,黄河并没有结束行程,她只是离开了陆地,又从蔚蓝色的大海上——开始了新的征程。
(东营市 苏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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