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时代
2013年09月1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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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怡芗
  前几天去参加一个关于家庭教育的讲座,我被老师选到台上与之互动,有幸又当了一次小学生。幸福来得太突然,晚上做梦仿佛回到了小时代。   我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馋是我们那代人儿时的共同特点。我至今记得像个小馋猫似的,躲在母亲身后,等待母亲把肥肉炼成油,剩下的小小肉渣那是我的美味;每次母亲让我去打醋,我会一边走一边偷醋喝,那是世上最好喝的饮料;放学的路上我会追着汽车跑,喜欢闻汽油的味道。一次,偷吃了母亲留着过年用的炒黄豆,软硬兼施不肯承认,直到晚上在被窝里放豆子屁,才暴露了目标。那时,同学之间吵架,都是与吃有关,如“你赔我的豆腐干”、“你赔我的窝窝头”之类。一年春节,母亲攒了几个月的肉票,买了个小猪头,因为太贪吃结果吃伤了,由此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吃肉。最高兴在部队大院门口翘首盼望出差的父亲,一小把彩色的糖豆,就会带给我无限的欣喜和遐想。 
  小时候的衣服大都是穿姐姐们穿小的,陈旧还不太合身,颜色不是蓝就是白,顶好是土了吧唧的小碎花。一个同学的姑姑是上海人,给她做了一条带蕾丝边的花裙子,整个夏天天天穿着,很是让人羡慕,我想摸摸她都不让。我的第一条花裙子,还要感谢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那是1974年夏天,我上小学四年级,一天上午,老师说西哈努克亲王要到济南访问,经过学校层层选拔,老师给我们参加欢迎仪式的同学,每人发了几尺计划外的布票。而且是专票专用,女生只准买花布做裙子,为这次活动,好像是省里特批从上海调来的花布,拿到布票要赶快去买,晚了就买不到好看的花布了。那时,买什么都要凭票。 
  西哈努克亲王到济南访问的那天,我们一大早就到学校集合,提前三个小时排着整齐的队伍,赶到“八一”广场,在事先指定的位置上一遍遍地彩排,嘴里不停地狂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直等到大中午头,口干舌燥,人困肚饥,也没看到西哈努克亲王的人影。后来听说西哈努克夫妇来了,只是没有绕行“八一”广场。唉,可惜我们白忙活了几个月。其实,小孩子哪懂什么政治,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女同学互相比较着谁的裙子漂亮。我的裙子是淡绿色底儿印着橘黄色的百合花,在同学中算是好看的,我一直爱惜着穿,直穿到身体长高盖不住膝盖为止。
  那时,学校经常上忆苦思甜课,请贫下中农作忆苦思甜报告,提倡艰苦朴素。贫下中农穿着打着补丁的裤子,一个同学故意把裤子弄破,回家让母亲补上补丁,结果补在屁股处的补丁像尿了裤子一样。为了当上红小兵,一个同学到五保户家里打扫卫生,学雷锋做好事,结果把老大爷家唯一一个暖水瓶打碎了,害得他妈妈到处托人,买了一把新的暖水瓶还给了老大爷。
  我们那时没有早恋,没有懵懂的爱情和怜香惜玉的桥段,什么都不懂的男生、女生,在课桌中间划“三八”线,谁的胳膊稍一过线,就怒目而视用胳膊打仗。外出劳动时,一男生因内急误跑到女厕所,结果被当成流氓;一个女同学读课文“我是地主,你们是农奴”,结果外号就成了“地主”。冬天里男生会把教室的炉子弄得乌烟瘴气,把女生一个个熏跑;一个男生在后边恶作剧,把座位前边两个女生的辫子绑在一起,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女生……也许这也算一种表达爱的方式吧。多年以后,这位男生说曾经喜欢过我,以为惹恼我我会向他求饶,可是我却宁死不屈,所以就没有了以后。
  这就是我的小时代,傻气、单纯、快乐而美好,让我如此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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